捂著綁著繃帶的眼角出了手術室,在看見等在外麵的母親時清淺的笑了起來,然後有些無所適從的說:“媽,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秦淑珍從剛剛的片刻失神中回過了味,收斂了所有的表情道:“放心吧,你到底是誰他根本不會在乎,在他看來你隻是因為仇恨才嫁給他的,而我把你找回來,也隻是想讓你替你小羽討回公道而已,你別誤以為自己隻是簡單的嫁入豪門,然後就可以過你的少奶奶日子了。”
秦淑珍說完握著手裏的包就轉身要離開,離開之前,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過身說:“雖然現在你霸占了你妹妹的名字,可是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你最好不要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見死不救的女兒。還有,麵對我的時候,把你那假笑收起來,那種假笑,沒人樂意看見。”
慕容羽看著漸行漸遠的母親,無奈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嘴裏小聲的嘀咕著:“為什麼人家都說我的笑是假笑呢?我是真的在笑啊……”
五年前,在養父母的要求下,她背上行囊跟著村裏人北上打工去了,隻是後來她背著父母一個人偷偷來到了浩大的北京城,養父母對她沒有特別的要求,隻要每個月按時的把錢寄回去就行了,而她也隻是偶爾打個電話回家報個平安,她以這種模式在北京城裏生活了將近五年,而這種模式在她的親生妹妹病危的時候出現了弊端。
雙胞胎姐妹,具有著完全相同的基因,妹妹得了白血病需要她的骨髓,親生母親從她家找到她應該存在的城市也沒將她找到,在妹妹去世之後,母親就認定了她是故意見死不救好讓自己取而代之,想成為慕容家的大小姐,怨恨,在妹妹去世那一刻就已經累積成山了。
看著母親漸漸消失的背影,慕容羽苦笑了一下,她這個母親,從來不願意安心的聽她說一句完整的話,如果她能安心的聽她的解釋的話,她肯定會說,其實在被養父母以一百萬的高價“賣到”她的親生母親手裏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見死不救,又從何說起?
一個月後,臉上的疤痕已經消失的慕容羽身穿白色婚紗,一個人坐在***的梳妝鏡前,鏡子裏映出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看著原本應該有一顆朱砂痣的眼角,慕容羽的眼睛就再也沒動過。
作為伴娘的左桐推門而入,帶著一臉擔憂的蹲在了慕容羽的麵前,不甘心的問:“小羽,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嗎?”
慕容羽不說話,隻是帶著淡笑搖了搖頭。
知道真正的慕容羽已經死了的人隻有三個,她的母親秦淑珍,她的弟弟慕容英,還有一個她自己,睿智的弟弟已經事先跟所有認識慕容羽的人說了,她手術時因為大腦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所以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慕容羽三個字安在了自己的身上。
步入婚姻的殿堂,慕容羽第一次知道,原來婚禮也可以這麼冷清。
被清冷的教堂弄的有些失神的慕容羽腳下的高跟鞋一歪,在她以為自己肯定會失態的摔到時,一隻剛勁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讓她幸免於難,她抬頭看向抓住自己的人,對她未來的丈夫感激的笑了一下。
接收到慕容羽感激的笑容,楚離麵無表情的移開了視線,然後麻木的跟著牧師的話動作著,在他看來,他的人生,從此刻開始,已經停滯了。
楚離機械的動作在牧師要他親吻新娘的時候停了下來,華美的教堂內刹那間被靜謐充斥著,最後他向右歪過頭,右手攬著慕容羽的腰,左手狀似無意的攏過慕容羽的頭紗,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狹小空間內,嘴唇漸漸向慕容羽的嘴唇靠近,然後在兩者還有幾毫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冰冷的視線就這麼牢牢的鎖在了慕容羽純黑色的眼眸上。
教堂外麵***燦爛,帶著冬天不可能具有的暖意,教堂內氣氛陰冷,楚離冰冷的視線讓慕容羽***在外麵的皮膚出現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可她卻出乎楚離意料的彎起嘴角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