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貼了告示,然而,沒有多少人認識告示上麵的內容,他們隻覺得這是紙張,是可以吃的東西。
還沒等不識字的流民出手將告示撕下吞入肚皮,就被人攔截下來。
來人是一個紮著銀白色頭發,帶著華麗麵具的男人,和難民們格格不入,他絲毫不理會那些虎視眈眈的流民,被麵具遮攔的眼睛明明看不見告示,他卻大致了解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手在告示上滑動著,似乎可以通過手的感覺認出字跡是怎麼回事。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們自己說過,這個吟遊詩人是看不見字的,而且,你覺得連飯都吃不飽,這些難民會去看那個告示嗎?”
“吃掉就不錯了。”林哲楊皺著眉頭,對幹出這種事情的隊長批判著。
隊長歎了口氣,“這實在沒辦法,那些貴族不允許我們出城牆,覺得那些難民要是玷汙了我的靈魂,和我接觸的貴族也會不幹淨的。”
“嗬,真正不幹淨的應該顛倒過來吧。”林哲楊口無遮攔,門口傳來郵箱投遞的聲音,管家優雅地走到林哲楊麵前,開始報告今天有多少貴族邀請他去做客。
與其說是做客,倒不如說是想看看能殺死魔物的勇士長什麼樣子。
在聚會上,他就好像一個被關在籠子裏的猴子,任人觀賞。
一時之間,林哲楊有些頭疼,這些宴會他一個都不想去。
“有一個主人一定要去瞧瞧,是國王為公主慶祝生日的宴會,到時候所有貴族都會到場。”管家將一份措辭優美的邀請函放在他麵前。
上麵還蓋著國王的印章。
這裏是摩西王國的地盤,他必須要給這個麵子,更何況前不久他才剛剛收了一份禮。
林哲楊隨手將邀請函丟在桌角,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滿臉冷漠。
“這些家夥還真是不怕魔物來襲,之前那種魔物隻要來一個進入王國,就可以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林哲楊抱著腦袋,漫不經心說著十分恐怖的事情。
坐在屋內的精靈忽然抖動了兩下耳朵,顯然是聽見了林哲楊說的話,他微微一笑,旁邊的哥哥微微皺眉,她看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正躲在黑暗的角落蠢蠢欲動。
門口是那一個女仆在服侍著他們,出於對救命恩人保護的考慮,他們並沒有將女仆的問題說出來,而是選擇讓這位女仆呆在他們身邊。
正好也可以利用他們敏銳的聽覺,竊聽到女仆和那個男仆之間的秘密。
至少他們現在知道,在這裏的女仆是某個和國王有異心的公爵派過來的間諜,而男仆既是女仆的情人,也是女仆的上司。
女精靈長長的耳朵微微壓低,她專注地聽著,女仆很快沒了動靜,估摸著去哪裏偷懶去了。
男精靈一臉憂鬱,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很難見莊園主人一麵,而莊園主人可以隨便和他們見麵,或許後麵等貝利亞被莊主帶過來會好一些。
他看見的事情實在是讓精靈不放心。
隨著一小部分村民得知消息,很快城外的那莊園幾乎被這些脆弱的流民圍成一個又大又扁的圓柱體。
而林哲楊自然和隊長一起出發,莊正浩和霍城恩再次被留下來。
莊正浩被留下來的原因,是那該死的作業,霍城恩則是監督員。
很快馬車行駛到了側門口,這裏的流民偏少,而且看起來比大門口的還要可怕些。
林哲楊從馬車上走下來,越發有些不理解王城那些貴族幹的操作,這些流民要是死了,誰能供養起他們那些寄生蟲。
地麵肮髒不堪,站在這裏還能聞到劇烈得臭味,那是一種汗臭夾著一股腐臭味,有些人已經被餓死,蜷縮在路邊。
相信再這樣下去,人吃人現象就會產生。
然後就是瘟疫。
林哲楊看著路邊的流民,恍神之間,似乎可以看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遠處傳來叱吒聲,這不像是流民能發出來的聲音,實際上不是所有流民都那麼瘦弱可憐,不少流民聚集在一起成為了新的組織,搶殺奪掠,隻為了能吃飽肚子。
久而久之,流民懼怕,人人厭惡,但是他們不在乎,至少他們能活下去。
這聲音成功吸引林哲楊和隊長,他們身邊還跟著其他雇傭兵,為的就是震懾一些為了吃食金錢不要命的流民。
雖然流民很可憐,但他們也知道善心這玩意不能亂散發,做好事要在能保護自己的情況下做。
要是光有憐憫之心在這個社會上,早就被吃幹抹淨,變成一堆殘渣,那些吃了肉喝了血的人歡快地嘲諷著,用自己的腳底將這團殘渣踩碎。
一行不好惹的雇傭兵來到了聲音來源之處。
一個穿著補丁粗布的壯漢,將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拽起來,他似乎很憤怒,另一雙手對著男人指指點點,以此達到威脅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