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沈家的公子也來了,是嗎?”顧昀向顧楚燊詢問,自從顧家隱退後,沈家就是京都城裏數一的存在了,在這樣的場合,怎麼能不打聲招呼呢?
“是的,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顧楚燊在禮儀方麵還是做得很足的,但他明白沈七少根本不想搭理他,原因在她。
“我聽說他帶了位女伴來,很少見啊,我想讓楚雲結識一下。”在顧昀看來,能讓沈七少帶到這樣的場合來的,肯定不會差的,楚雲也是需要積攢人脈的時候了。
顧楚雲站在一旁,拿著杯香檳,剛抿了一口,聽顧昀這麼說,差點就把嘴裏的液體給吐出來了。誰要跟夏枂結識?
“不用了母親,我和她是同學,她不是什麼好人,她的成績沒那麼好,本來是來不了的,但她巴結了沈七少,可能沈七少垂憐她,所以才讓她做了女伴的。”顧楚雲為了打消顧昀見夏枂的念頭,極力抹黑她。
“是這樣嗎?”顧昀微微皺起了眉頭,和她原先想的不大一樣。
“千真萬確,我在學校裏怎麼能不知。”顧楚雲說得信誓旦旦,自家女兒說的話怎能不信呢,見她都這麼說了,顧昀也就打消了讓她去和夏枂結識的想法,沈七少把夏枂護得死死的,顧昀更是沒有機會見上一麵了。
顧楚燊聽了顧楚雲這話,十萬個不相信,他認識的她可不是那樣的女孩,見顧楚雲這樣極力地阻撓母親,心裏便多了一個疑團。
他拉了顧楚雲一把。
“你怎麼回事?”顧楚雲剛想向顧楚燊發脾氣。
“你再大聲點,我就把夏枂帶到母親麵前。”顧楚燊本想著試探一下,不料顧楚雲還真的乖巧了幾分,整個人都有點哆嗦。看來他的猜測沒錯,顧楚雲瞞著母親什麼,還跟夏枂有關,突然,一個荒誕的想法在腦中躍出,顧楚燊看了看顧楚雲又看了看遠處的夏枂,再看了看母親,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心裏的苦澀慢慢蔓延開來,一朵花骨朵尚未開花,可能就要枯萎了。
顧楚燊也不繼續和顧楚雲爭論了,他現在隻想找個安靜的地兒,自己冷靜一下,臨走前,他向服務員要了杯威士忌,一個猛灌,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差點讓他嗆了出來,顧大少又何曾這麼失禮過,在眾人疑惑的時候,他就消失在了會場裏。
“接下來就按安排進行,有什麼問題就找母親,她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先走了。”臨走的時候,他還不忘交代助理。
“先生,晚會還沒結束,您要去哪兒?”助理沒有見過顧先生如此失態,不免擔心。
“哪兒都好,就是要一個人罷了。”顧楚燊難得的表情有些豐富,似痛苦,似高興。
“那先生慢走。”助理送走了顧楚燊,他望著入夜時燈火通明的會場,心裏沒來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晚會進行到下半場的時候,草坪迷宮的深處傳來了尖銳的叫聲,出聲的是被叫去尋顧楚雲的賀家小跟班賀理,就那麼一聲後就重歸了平靜。
上半場大家都戰戰兢兢,說話謹慎又得體,喝了幾杯小酒,看過幾場表演後,到了下半場大家都開始熱絡起來,會場裏的聲音漸漸嘈雜以至於連賀理的尖叫聲都給掩蓋了過去。
夏枂站的地方剛好與花園一個落地窗之隔,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倒是沒有碰酒,在別人都喝得不知今年是何年的時候,她是唯二的人間清醒,因為離得近,細碎的聲音還是聽到了些。
“剛剛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夏枂拉著沈清的衣袖,雙眼望著窗外的花園,皺起眉頭問。
“沒有,都是嘈雜一片。”沈清的注意力都在夏枂身上,經她這麼一提,才特意地去聽了一下。
“現在沒有。”
“我覺得剛剛是有的。”夏枂還抬了抬頭,張望了一下。
沈清握了握她的手,“沒事,別多心,放鬆一點。”
夏枂看了沈清一眼,可能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規模的宴會緊張了,都開始出現幻聽了。
顧昀見女兒這麼久都沒回來,不免有些擔憂,“你去找找她吧,那個孩子這麼大了都還是這麼跳脫的,賀理那孩子也是,就會跟著楚雲瞎鬧。”
“是。”
助理應了一聲便去找顧小姐了。
顧昀等來的卻是說顧楚雲出事了,等她有些慌了神,不顧儀態地跑去花園的時候,那裏已經圍了一群人了,她使勁地撥開了人群,入目的卻是躺在血泊中的女兒,流淌在地上的血液已經有幹涸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