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
一隻洛陽鏟穿透了常年不見天日的牆壁,黑色的土塊稀稀拉拉的掉了幾塊,隱隱約約的光亮透了進來,鏟子安靜的轉了足有十幾分鍾,後麵的人鬆了一口氣,喊了一聲‘沒事!’
然後鏟子快速的動起來,不一會兒就挖出來能容一人通過的圓洞,一個個身影輕巧的跳了進來。
最前麵的一個顧自拿著電燈東照西照的觀察,後麵的幾個人卻好像要虛脫似的,一下子都癱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在這片靜寂的空間裏顯得尤其刺耳。
“老大這裏太邪門了!不然我們還是撤吧?”一個瘦子慌慌忙忙的打開一個手電,緊張的手直哆嗦。
燈光一打開照亮了他身邊的胖子,露出一張被豁開的血淋淋破相臉,在黑暗而陌生的墓地裏顯得更加的可怖。
瘦子顯然被嚇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張著嘴罵個不停。
江子,也就是破相的胖子,顯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臉上的情況,從包裏拿出一瓶藥粉麻利的倒在了自己臉上,也不管瘦子的出言不遜,扭頭去問前麵的人,“老大,怎麼樣?”
那個老大手中的光不緊不慢的慢慢移動,突然停在了一處,然後極輕地吸了口涼氣。
江子順著燈光看過去,隻能看見模模糊糊的彩色,他的眼鏡剛剛被打碎了,拿出來擦時又被粽子襲擊,混亂中不知道丟哪了。
“又是彩繪!”坐在最角落裏的人影發出了一聲驚呼,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著了魔似的隔著空氣描摹,嘴裏還振振有詞。
“這是一座閣樓,看著形狀應該是距今近千年的荒朝。上麵的應該是皇帝和他的妃子,周圍粉色的應該是花?他們在賞花?啊不對,下麵還有人……大臣?他們怎麼趴著?”
“第一幅是戰場,第二幅是囚牢,這第三幅是在花園。”老大手中的光穩穩地打在了那副彩繪上,“這是座皇墓?可是無論是從規模還是風水來看都不該是皇陵。”
“也許是這個妃子的?”那個女子終究還是把手放了上去摸了摸,攆著手上的紅色的土喃喃道,“這是什麼顏料,竟然千年不掉色……”
“曉琳!別亂摸!”。
曉琳哆嗦了一下,想起來江子在上個墓室裏因為亂摸觸發了亂箭的事情,慌忙把手縮了回來警惕的看了看周圍。
可是周圍依然是靜悄悄的,安靜的都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倒顯得她太緊張了。
“可妃子即使不入皇陵也不用葬在這養屍地吧?”瘦子回過神來幫著江子處理傷口,想著他們進來前考察的情況,疑惑的問,“這得是犯了多大的罪?”
江子正眯著眼使勁看,聽到這又一皺眉,“海子你也給我忌口!”本來就凶惡的臉因為這一皺更顯猙獰,嚇得海子手下一個沒準棉簽直直的戳進了傷口裏。
江子:“……”
海子:“……”
海子故意抖著手把血淋淋的棉簽拿出來,重新給他傷口上藥。
這時老大已經照完了全幅圖,凝重道,“不是妃子的墓。”
旁邊的曉琳愣愣的轉過頭看他,眼睛裏已經沒了焦距,可是在這漆黑的墓室裏根本沒人察覺到。江子和海子也轉頭看他,可等了半天老大卻自顧自的坐下了,絲毫沒有解釋的打算。
見狀江子和海子毫不猶豫的扭過了頭繼續手頭的事,顯然對老大的尿性十分了解。
冷酷,無情,無義,無理取鬧,還裝逼。
“是屠殺,”曉琳突然喃喃起來,聲音雖然小但是很清晰,“下麵的粉色都是血。”
江子頂著滿臉血也很理智:“這明顯是花園啊,這麼大片的粉色怎麼可能是血?要是真的得死多少人,嚇糊塗了吧你?”他顯然不以為意。
反倒是坐在一邊的老大蹭的睜開了眼睛,迅速的起身捂住了曉琳的鼻子將她放倒,然後從包裏拿出消毒棉狠狠地擦她剛剛摸了彩繪的手指。
旁邊的兩個人被他嚇了一跳,但憑著對老大的信任還是迅速的做出了反應。江子拿起身邊的槍四處瞄準,海子在老大伸手時就利索的接過了他懷中暈倒的曉琳,詢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老大深深地看了一眼海子的手,沒說話。江子跟著看過去,“無恥海子!你的手知道什麼叫安分守己嗎?”
海子訕訕的把手從曉琳的胸上移下來。
老大把那塊消毒棉隨手糊在了海子臉上,被對方淡定的拿下來,嘴裏還一本正經的說:“你可別瞎說,我頂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