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荒野上,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瘋狂地奔跑著,渾身的鮮血在蒼白月光的映襯下猶如一朵即將凋零的血色彼岸花。
因為急促喘息,使得哭泣聲都無法連貫,他時不時驚恐地回頭看向身後,如同受驚的小動物躲避著凶猛捕食者的追擊,哪怕雙腳被雜草碎石割得皮開肉綻也絲毫不敢停下腳步。
隨著一聲淒厲的哀嚎,一切瞬間歸於平靜。
“叮鈴鈴……叮鈴鈴!”
“你好,東林鎮派出所………在什麼地方?好,我們會盡快派人過去。”
二零一二年六月十二日淩晨,山城市萬區東林鎮派出所接到報警電話,報警人聲稱家人昨日外出後,至今未歸。
當天值班民警名叫羋乘風,今年二十三歲,大學剛畢業不久,這是他參加工作以來第一次夜班。
“陳叔,讓我和李哥去吧!”因為第一次值夜班出警,羋乘風心裏多少有些緊張,但畢竟也跟著所裏的老大哥們跑了一段時間,自己也該去前線鍛煉一下。
“行吧,你小子多注意點,到了地方按程序來,了解清楚後跟我說一聲。”
說話的人叫陳國峰,東林鎮派出所副所長,一名老幹警,已在公安係統工作了二十幾年,因為歲數比較大,資曆老,為人剛正,所以大家都習慣叫他一聲陳叔,再過兩年就要退休了,上級要求師帶徒,他也算是羋乘風的師傅,平日對他也十分關照。
羋乘風收拾了一下,叫上輔警李斌,便驅車來到報警人的住處。
那是一棟老舊的單元樓,因為已是淩晨的關係,所以隻有報警人一家還亮著燈。
“應該就是那家了。”李斌指著大樓說到。
一口氣爬上六樓,兩人便來到報警人家門前,發現門是開著的,屋裏傳來女人的哭泣聲。
走進屋裏,狹窄的客廳裏總共有六個人,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哭泣著,對麵站著三個年齡相仿的中年男性,角落裏一個老太太坐在輪椅上閉目養神,還有一個梳著發髻的人正趴在茶幾上不停寫著什麼。
“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病急亂投醫,也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女人哭著說到。
“弟妹啊,話可不能這麼說,一開始你也同意的,可別把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其中一個中年人開口說到。
“怎麼回事?”羋乘風問到。
女人有些激動:“警察同誌,你快找找我男人吧,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羋乘風說道:“你們誰報的警?”
另一個中年急忙搶先說道:“警察同誌,誤會,誤會,就是自個家的事兒,勞煩你跑一趟。”
“警察同誌,我家男人聽了那臭道士的話,現在連命都沒有了!”女人變得更加激動,連忙跑到羋乘風麵前,拽著他的手說到。
“請你冷靜一下,慢慢說,先告訴我失蹤人員的姓名、年齡和具體失蹤時間。”可能因為女人太過著急,拽得羋乘風的手臂生疼。
“我家男人叫江樂,下個月就滿四十九歲了,半年前得了場怪病,找遍了市裏的醫生,都說沒見過這種病,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完,女人又抽泣起來。
“李哥,你把她說的都記下來。”
女人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後來實在沒有辦法,就找到這個毛道士,哪想到最後病沒治成,還提前丟了性命。”
那三個中年人中看似年長的人突然開了口:“秀蘭啊,江樂隻是暫時不見了,也沒說就死了啊。”
“你也是失蹤人的家屬嗎?”羋乘風問到。
“是的,我叫江合,這是我二弟江家,那是我三弟江歡,走丟的是老四叫江樂,這是老四的老婆張秀蘭。”那中年人向羋乘風介紹了家裏的成員,可羋乘風看向幾人時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便沒再多想。
“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失蹤人員不見的,他離開時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羋乘風問到。
江合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警察同誌,事情是這樣”。
江合花了十分鍾,終於道清了原委。原來,失蹤的江樂半年前突然得了怪病,不發病時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可一發病,就渾身奇癢無比,皮膚也沒有紅腫異常,而且身體就像凍住了一樣,除了嘴巴能說話,其它部位完全動不了,整個人無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