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千指尖從白靜秋臉頰上劃過,徑直往下按到對方的丹田處,慢慢往裏探去,他用的是來自白靜秋的那部分靈力,所以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猩紅的神識進入白靜秋體內,圍繞其間一個全身雪白,沒有半點雜色的小人轉了幾圈,甚至還碰了碰。
“嗯?這小東西怎麼瞧著有點眼熟?”池千眼裏亮起一抹金光,垂眼盯著那個小人又仔細端詳了一番。
要知道他子霖仙尊在世上見過的人浩如滄海,能被他記住的人可不多。
池千猛地收回手,轉而繼續捏著白靜秋的臉離得極近打量,熟悉歸熟悉,但他確實是想不起來,記憶中也沒有叫白靜秋的那一號人。
“莫非是哪個熟人留下的後代?”
池千這番話才剛一說完,就突然察覺到異樣,扭頭往西邊看去。
他眼裏的金光還未消退,在千裏之外的西麵有一道紫光衝天而起,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他。
“西邊”
池千低聲念叨了一下,手裏提著山青劍正打算過去看看,耳邊卻隱約聽到了一陣笛聲,那道聲音婉轉悠揚,聽著讓人有些莫名犯困。
“嘖,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才蘇醒便有人上趕著來找打,到我手裏算你倒黴。”池千一個飛身躍上屋頂,眼裏金光不滅,仔細觀察著四方動靜。
笛音越來越大,池千也見到了那個蒙著麵貼在牆上的黑影,無聲地衝方向開口:“找到你了。”
幾乎是瞬間,池千就出現在了那人背後,而對方卻絲毫沒有發現。
緊緊貼在牆壁上的黑影手中骨笛閃爍著點點紫光,池千不動聲色地靠近,一把將對方從牆上掀了下來,笛聲也乍然而止。
蒙麵人收起骨笛,從背後掏出雙刀徑直砍了過來,整個人都被一層詭異黑霧所籠罩,看不清晰。
不僅如此,就連山青劍擦著蒙麵人身體而過,劍身上也依舊幹淨無比,沒有半點血跡。
在跟人交了兩下手後池千突然察覺到不太對勁,往後退了兩步掌心升起一團靈火丟了過去,才剛接觸到那個蒙麵人,對方就直挺挺地往後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池千皺著眉走過去蹲下,還沒等他掀開麵罩看清對方的麵孔,對方就突然化作了一個稻草小人。
一個垂掛著骨笛,貼著靜待故人紙條的巫蠱小人。
池千背著月光眯起眼,取下那張紙條轉過身仔細辨認了一下上麵的潦草字跡,表情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靜待故人
嘖,真沒意思,本來還以為能練練手活動活動筋骨呢。
最終,池千將骨笛取下收入懷中,把那個小人連同紙條一起放了把靈火將其燒得一幹二淨,扭頭又朝西麵望了望,才提著山青劍返回。
回到庭院,池千還沒走幾步便突然頓在原地,額間的紅光開始一閃一滅,眼前場景也逐漸倒轉扭曲,他倒下前最後所見到的,是白靜秋轉醒從地上撿起水秀劍的畫麵。
那雙眼睛睜開以後,倒是越發眼熟了
白靜秋已經盯著床上的池千看了許久,方才他被人襲擊,都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便不省人事,足以證明對方修為跟他不相上下,甚至還可能略勝他一籌。
可好不容易清醒以後,卻早已不見那人的影子,唯有他那外袍都沒穿的弟子獨自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白靜秋放開神識將整座無為峰都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殿內的陣法也沒有任何被動過的痕跡,他們二人身上也未受曾傷。
來人究竟有何目的?
白靜秋坐在桌旁,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慢慢擦拭著山青劍,剛才這劍掉落在池千身旁,對方既然提著劍出來,說不準還看到了什麼。
保險起見,白靜秋打算在偏殿內守著自個徒弟。
“唔”
窗外天色漸明,池千睜開眼清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大腦疼痛不堪,像是被整個重新造了一遍似的。
他當即便回憶了一番昨晚經過,貌似是在擦劍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個頭上開始冒紅光,然後好像還跑到庭院內去了?
“醒了?”
池千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他那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小師尊正盯著自己,頓時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嗯,師尊今天怎麼過來了?”
“昨晚的事,你可還記得?”
池千腦子略微混亂,完全想不起來:“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麼?”
白靜秋注視著池千,聞言沉默兩秒,才開口道:“無事,夜裏天涼,記得穿好衣服再出門。”
嗯?穿好衣服???他昨晚睡著出去夢遊了?
不能吧以前也沒這個習慣啊。
不等池千想好怎麼開口打聽,白靜秋麵前就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隻傳信紙鶴,再緊接著房間裏便隻剩下池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