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下旬的某天,安晨頂著炙烤的大太陽,拉著沉甸甸的行李箱,在石家莊火車站排隊進站。她已經滿頭大汗,石家莊是中國新崛起的火爐城市之一,這點在她五年前9月份剛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領教到了,手裏拿著紙巾不停地擦額頭冒出的汗珠,看著大包小包過檢,她歎了一口氣,慢慢跟著擁擠的人流往前挪動。
舒佳偉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跟她聯係了,沒想到他那麼絕情,那麼冷酷,徹徹底底的一個偽君子。當她在北國商城看見舒佳偉和挽著他的喬美琪親密地逗趣時,整個人瞬間垮掉,五雷轟頂,然後那兩人在自己震驚且悲憤的眼神中上了電梯,緊接著接到了舒佳偉電話,說咱們談談吧。
安晨買的是特快到北京的票子,有座位,李華發短信問坐上車了沒,她回坐上了,兩個半小時就到了。李華回我到時候去接你。安晨心裏一暖,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李華好,想想過去跟她發生的矛盾,實在不應該。以後就要在北京工作生活了,安晨有些失神,聽李華說北京工資和消費沒人們說的那麼高,就是房租貴,李華說她現在住的是地下室,還湊合。
地下室是個什麼概念,安晨回過神來,她在石家莊工作快一年了,每月2000塊的工資過的挺自在,要不是和舒佳偉一起住,恐怕自己有不少存款,那個爛人!想到這裏,安晨胸口憋悶起來,那天舒佳偉在商場旁邊肯德基見了她,她眼睛紅紅的但很憤怒地看著他,他諾諾地說:“晨晨,我對不起你,咱們還是分手吧。”
“為什麼?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要背著我搞這種事情,喬美琪不是有男朋友的嗎?你們怎麼在一起了,你給我說清楚!”安晨吼出來。
舒佳偉低著腦袋,表情嚴肅,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在安晨辛苦忙於工作時,無所事事的他和同樣無所事事且剛分手的喬美琪遇上了,兩個人本來在學校的時候就曖昧過一陣,不出所料,很短一段時間,他就淪陷在喬美琪魅惑的溫柔裏了。
安晨看著沉默的他,再也忍不住,出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哭著跑出大門。舒佳偉吃痛,但還是忍著坐了一會兒,然後去找喬美琪了。
安晨看著火車外麵飛馳的建築,馬上就要永遠離開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她有些心酸,眼睛漸漸模糊起來。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終點站北京西站就要到了,請做好下車準備……”安晨在甜美的報站聲中清醒,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一看手機,李華早已發來短信,她趕緊回了一個。匆忙收拾行李下火車。
剛到出站口,安晨就看見李華在外麵等著,她笑著衝過去,李華也看見了她,接過一個包挽她出去。李華高興地說:“你可終於來了,我總算是有個伴兒了。”安晨接口道:“就是,我一個人在石家莊待著也沒意思,還不如來首都陪著你。”
“是啊,北京多好啊,你看成千上萬的人都來北京,多熱鬧!”李華更興奮了。
安晨看著艱難出站形形色色的人群,她心裏還是漏了一拍,為什麼和舒佳偉分手前在石家莊過的那麼快樂,分手後簡直是度日如年。
李華帶著安晨左繞右繞輕車熟路地找到公交車站,安晨都快暈了,分不清東西南北,這個火車站比石家莊的不知道要大多少倍,周圍高樓林立,車流不息,在大太陽下栩栩如生,安晨忽然明朗起來,也許,來到北京,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這個剛建立的想法立馬就被李華居住的地下室粉碎的看不見了,地下室位於東城二環內某小區裏,入口是一個小賣部,下兩層台階就是一個麵積不小的地下居住區,幾條通道裏全是一個個挨著的門,房間有大有小,李華居住的那間也就七、八平米,一張床占了大部分地方,還有一個老舊的梳妝台和一個破櫃子。
安晨有些不情願地坐在床上,尷尬地笑道:“李華,就這個房間啊。”李華看出她的情緒,爽快的點點頭說:“是啊,租樓房太貴了,簡單的一室一廳就要2000多,像咱這個才450,你說選哪個?再說,地下室冬暖夏涼,都不用吹空調,就是很潮,被子得一天一曬。”安晨驚詫:“一室一廳這麼貴啊,咱們學校附近兩室一廳才600,我合租了一間才300,天哪,太恐怖了。”
“哎呀,不要緊的,我一個月的字2800塊工資,除了房租水電,淨落2300,年終還有個獎金啥的,不瞞你說,日子還挺滋潤的。這下好了,等你工作了,咱倆分攤一下,往後就更好了,哈哈哈,說到這裏,李華滿足地笑了起來。安晨被她的高興感染了,心裏也無比憧憬:“是啊,我要趕緊找個工作養活自己,多攢點錢,以後搞個副業什麼的,說不定還能在北京買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