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我好像真的輕鬆了不少。而作為交換,我偶爾也會指點一下她劍法的精髓所在。就這樣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好感逐漸升溫,距離感也顯得有些模糊了。
很快事情逐漸失控,尤其是在那一個晚上,我們差一點就沉淪在自我編織的美夢之中無法醒來。
那是在接受治療的一年之後,我偶然聽狄絲蒂說好像有了阿淺的消息,所以我急忙買了當天的機票,飛往倫敦與她彙合。
可是天不遂人願,我們在辛辛苦苦地尋找了三天之後,還是沒能找到她的半點蹤跡。這件事情讓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穀底,在回程的飛機上更是不吃不喝,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等我迷迷糊糊地下了飛機之後,卻發現有一個人早已經等候在了外麵。
“有消息了嗎”?
“沒有”。
“那吃過東西了嗎”?
我搖了搖頭,幹脆一言不發,但是鏡花卻狠狠給了我一個耳光,隨後緊緊地抱住了我。我本來想推開她,卻發現我根本就不想鬆手。
“就讓我這樣抱上一會兒好不好,等回到家之後,你再去尋找安娜的消息”。
“星野你最好放開我,不然我真的要失控了,我怕我的理智已經沒有那麼多了”。
“那就讓我們瘋狂一次吧”!
在這漫長的五分鍾裏,我有無數次想要直接吻下去,我實在太累了,我不想當英雄,我不想要七星龍泉,我隻想逃避,沉淪在溫柔鄉永不醒來。
可是當我捧起星野的臉時,眼前看見的卻是阿淺的音容笑貌。
“對不起鏡花,是我失態了”!
五分鍾之後,我們各自離開機場回家,也就是在那一晚,我終於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次日我去劍道館與她道別,臉上第一次掛上了名為解脫的笑容。
“今天我是來向你告別的,這段時間承蒙你的照顧,這份恩情我定會銘記於心的”。
“那我們就等決戰之日再見吧,我相信我一定會戰勝你的”。
隨著鏡花重新往茶杯裏注入了茶水,我的思緒再一次被拉回到了茶室之中。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再見”。
“等一等,你就沒有想過安娜她有可能已經過世了嗎”?
星野鏡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看過的泰坦尼克號吧”。
“嗯,我記得”。
“shejump,ijump”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還有,恭喜你,龍淵同學,你終於康複了”。
我獨自走在微風吹過的小路上,迎麵而來的是剛剛升起的朝陽,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生命的溫度。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星野鏡花。隻是後來聽說她和一名政客的兒子訂了婚,我才從史蒂文那裏知道,原來這麼多年她都在竭盡全力地擺脫來自父親的控製,隻可惜她在比武中輸給了我,既然不能為國爭光,那麼她剩下的價值也就隻有聯姻了。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她那並不是市儈,而是想要掙到更多的錢去證明自己的價值。在她出嫁的前一個晚上,她突然離世,享年二十六歲。
關於她的死亡有很多種說法,有說她是自殺的,或者是突發疾病而死的,反正一時之間眾說紛紜,每一天都能在新聞上看見關於她的消息。在她死亡的第二天,史蒂文破天荒地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憔悴,也是在他痛罵我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他是那麼深愛著星野。
在那一天我忽然明白了,月一郎姐夫竟是如此的敏感,如果我也能像他一樣,是不是很多悲劇都不會發生,可是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如果,有的隻是循環往複的慘痛的教訓。
而我也在她去世一年之後,把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劍道館給買了下來,改成了私人宅邸,並在大門口掛上了水月鏡花的牌匾。
之後的每一年裏,每到一個漫天繁星如夏夜,桃花盛開的月圓之時,我都會去那裏看看鏡花,希望她一個人在九泉之下不會感覺到孤單。可每每看見平靜的湖麵上倒映著圓月,我都會不經意地想起她那淒美的笑容和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愛してくれてありがとう(謝謝你曾經愛過我)”
是的,我輸的很徹底,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把她從我的回憶裏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