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那年你說你會終其一生都會跟我一起除魔衛道。”
“十五歲時,我的生辰,你送我的護身符說是可以抵擋一切邪祟。”
“十六歲時你不顧你阿娘反對隨我去流霄宗修行。”
“就為了他幾個月之間你就可以變成這樣嗎?你的理由呢?是認為你我解除婚約之後我冷落了你?”
……記得比她本人都清楚。
聞瀾星對於褚初翠的承諾如數家珍,這就是所謂的男人可以把她的承諾記得一清二楚,卻總不記”得他傷害了自己多少次。
多少次她眼中垂下的淚珠和猶豫不決的轉身,他從來不記得。
她為他的修行貢獻了多少靈石,多少法寶,他可以隨意拱手讓人,隻要萱姐姐。
她這麼多年的付出她問心無愧。
一道流火在他們麵前的骸骨上炸開,近乎將黑夜照亮。
褚初翠的回答消失在爆炸聲中。
但聞瀾星像他們曾經兒時玩的猜字謎時討巧那樣辨認出了她的口型。
“我不是沒了你活不下去,聞瀾星,你我從此就當恩斷義絕。”
“快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陸地上的陸隱玨和炎龍魔君打的不可開交。
陸隱玨的玄衣全部打濕,頭頂的魔角鮮血汩汩,他手中的噬月劍雷光湧動,他是化神之體,修仙界絕無僅有的力量,但是因為聞瀾星的血滲透了他的五髒六腑,他的動作十分遲緩,隻能勉強接下魔君的一招。
不行,這樣不行,現在的陸隱玨不是他的對手。
她拿出自己的沙漠之雕,辨別著炎龍魔君的位置,但是他們打的難舍難分,她根本沒把握一次就射到炎龍魔君的心髒裏。
可靈珠隻有一顆。
“翠翠,你想做什麼?”聞瀾星猜到了什麼,試圖阻止她,“你別去,翠翠,你會受傷的!”
她才不管他,爬上炎龍魔君真身骸骨上的那根碩大的尖角上,離聞瀾星越來越遠。
雖然也不是很有把握,但好賴是離的近了一些。
這個玩意應該跟拉弓射箭是一個道理吧……
她舉起沙漠之雕,對準炎龍魔君就是一槍。
珠子從他的左肩膀擦了過去,也終於上兩個人注意到了褚初翠。
“哦,自己跑出來了啊!”炎龍魔君揶揄一笑,毫不在意地拍了下自己的肩膀,那被打出的孔洞瞬間複原,他賤兮兮地誇著她,“是靈珠啊,看來露華玄女已經把她那可憐的計劃告訴你了,可惜好像已經用了,哎呀,這麼遠的距離打中也很難啦!你已經不錯了!”
“不過現在我生氣了,”他瞬間位移到褚初翠的麵前,飛揚的火紅色長發掃過她的臉頰,下一秒,她的下腹劇痛——
“褚初翠!”
他的尖爪伸進了她的小腹中,注入靈力,像火燒一樣,令她生不如死。
“我還是先把你殺了吧。”
電光火石之間,陸隱玨的噬月劍劈了下來,刺穿了炎龍魔君的胸膛!
他冷淡冰寒的表情有了裂痕,全身的血液倒流,褚初翠的受傷作用在了他身上,如果褚初翠出事,他將修為盡毀。
但是,他心中的另一種無名怒火在牽動他,他不明白,還來不及明白——
他要救她!
“哎呀……爹呀,靈珠當然還在我手裏呢。”她咳著血,艱難地揚起一個得逞的笑容,“就等你過來殺我呢。”
同一時間,陸隱玨仿佛得到了什麼招引,
“月魂·破!”噬月劍雷光變出幾道熒光束縛住炎龍魔君的身體,使他動彈不得。
炎龍魔君:“你——”
趁此機會,褚初翠扣下扳/機,隻聽砰的一聲,匣中的靈珠穿破了炎龍魔君的胸膛,瞬間,靈珠在他的心髒中炸開,所有不屬於他的身體四分五裂,變成碎塊。
鬼哭淵上,一如白晝。
在閃耀的夜空中,渾身是血的少年懷抱著同樣淒慘的少女從骸骨上落了下來,他艱難地跪在地上,僅可以用長劍插入地麵可以維持住。
“翠翠。”
她的長發飄舞,鈴蘭花滾落在地上,已經沾了血。
盡管臉色慘白,蜷縮在陸隱玨的懷裏,在在場的男人們的眼中,如若象征著黎明到來的神女。
褚初翠顫抖著雙手拉住少年的衣領,氣若遊絲地在他耳邊低語。
“答應我,一定要超級感動好嗎?我說過我不怕疼……都是假的。”
這樣,她做的才有意義啊……
痛的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