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違反校規，”丹尼爾說，“我建議通宵。”
哈利的笑聲憋不住了。
“是誰？”斯普勞特從拐角處走出來，疑惑地打量著空蕩蕩的走廊。哈利下意識地捂著嘴躲在了盔甲後麵，忘了自己還穿著隱形衣。
“為什麼不提醒我？”他譴責默默然。
“我不是萬能的。”丹尼爾懶洋洋地道，“斯普勞特教授對你沒有惡意，身上也沒有黑暗能量，我察覺不到她。至少以我現在的力量還不能。”
斯普勞特離開了。哈利鬆了口氣，繼續自己的探險。
“丹尼爾，你出來吧。還是兩個人更刺激一點。”
丹尼爾凝聚身體，緊貼著哈利擠在隱形衣下麵。朦朧的月光下，他們互相能看到彼此眼中反射著細碎月光的綠色眼眸，像一片幽靜的湖泊。
然後，忽然的，哈利想到了一件以前從未在意過的事——
化為默默然之後丹尼爾的身體對應的哪裏是哪裏？剛才丹尼爾是用手蹭他的臉嗎……？
他這麼想了，也這麼問了。但是丹尼爾卻揚起眉毛，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你真的想知道嗎？”
哈利嘲笑他：“你還能是用腳不成？”
丹尼爾：……
默默然咬牙切齒，“你再說我下次真這麼幹。”
哈利舉起手，“我錯了。所以到底是哪裏？”
丹尼爾彎了彎嘴角，忽然抓住哈利的胳膊把他扯過來，親了一下他的臉。
哈利愣了好一會兒，“……晚安吻好像是親額頭的，而且現在我們在夜遊。”
“笨蛋，”丹尼爾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晚安吻。”
哈利不說話了。他們沉默著又走了一段。
在一個月光不能涉足的陰暗角落，哈利停下腳步。丹尼爾跟著停下，轉頭看他。
“這不公平，我也要——”哈利說著，也親了一下丹尼爾的臉。但因為丹尼爾正好轉頭看他，直接親到了嘴唇上。
“你接過吻嗎？”丹尼爾保持著嘴唇相貼的姿勢詢問。
“你又不是不知道。”哈利嘟囔道。
然後他們貼近，青澀地嚐試接吻。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們甚至沒意識到自己這麼做意味著什麼，更別提會有什麼欲望。
但要說完全沒有也不對，尚且對此懵懵懂懂的覺醒與探索反而更能激起男孩們的興趣。完全沒有經曆過的另一個屬於大人的世界開啟了一條縫，散發出甜蜜的芬芳。
他們遲早會打開門，但不是現在。所以他們也隻是吻了一會兒，並不覺得羞澀。
“這算自戀嗎？”哈利小聲問。
“你就當是吧。”丹尼爾笑著回答。
在可能通向任何地方的走廊裏轉了半天，他們來到一間空房間，看到了一麵鏡子。擺在魔法學院單獨的房間裏，這顯然不會是一麵普通的鏡子。哈利好奇地上前查看。
丹尼爾看到了哈利和他自己牽著手並肩而立。哈利卻興奮地叫了出來，指著鏡子道：“丹尼爾，你看見了嗎？這是我和你，還有爸爸和媽媽！……旁邊還有一個人，好像有點眼熟，但我看不清他的臉……”
隨著哈利的描述，丹尼爾也看到詹姆斯和莉莉出現在了他們的背後。不過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
丹尼爾眯起眼看著對他苦笑的小天狼星。
顯然哈利還是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韋斯萊家再好，亞瑟與莫麗也是別人的父母。可因為丹尼爾的態度，哈利無法意識到自己其實很想承認這個教父。
丹尼爾意識到了，但他不打算開口。至少現在他還是無法原諒小天狼星的所作所為。
他們坐了下來。哈利仰著頭，貪婪地看著鏡子裏微笑著向他點頭招手的父母。詹姆斯和莉莉抱著他們，就像抱著自己的孩子……哦，對不起，他太激動了，忘了他們就是詹姆斯和莉莉的孩子……
“如果爸爸媽媽看到自己多了一個兒子，會怎麼說呢？”哈利囈語著，眼中閃著淚光，“如果他們看到我們分別在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又會怎麼說呢？我多想親耳聽見他們對我說話，哪怕隻是一句……”
丹尼爾沒有說話。他看著鏡中的人們，心情複雜。
作為黑暗生物，他的情感是薄弱而趨於冷淡的，隻有宿主哈利可以真正影響到他。可當他脫離哈利而擁有自己的身體時，能影響他的似乎反而變多了。
如果不是這樣，他的眼眶為什麼這麼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