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哈利更糊塗了，“那媽媽是誰？”
默默然也很迷茫，“媽媽是誰？”
然後他們都沉默了。
“好吧，”默默然幹巴巴地道，“也可能是兄弟，或者另一個人格之類的。我也不清楚，畢竟我才剛出生。總之我以後就會住在你的身體裏了。”
“頭嗎？這裏剛剛撞到了，都是血，可能不太好住人……”哈利費勁地思考，這對他破了個洞的小腦瓜子有點太難了，“等等，你說住在哪裏？”
“你的身體裏，哈利。”黑霧湧動著慢慢圍住了哈利，好奇地在他皮膚上遊來遊去，“我溶於你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寸皮膚……我就是你。”
哈利也好奇地去抓默默然，但霧氣從指縫裏流逝了。他顧不上那些生澀的名詞和現在詭異的狀況，眼睛閃閃發亮：“就是說我們以後會成為朋友嗎？”
“我不知道，從來沒有巫師能和默默然交流的先例。”一問三不知的默默然又動了動，在哈利亂糟糟的發絲間鑽來鑽去，“但是，好吧——應該是的。”
“呃，”哈利眨眨眼，“我五天沒洗頭了。”
默默然：……
“總之很高興認識你，你是我認識的第四個人！”哈利高興地道，“我叫哈利波特，你叫什麼？”
“我不是人……算了。我沒有名字，要不你給我起一個？”
這可難為了哈利。他知道的所有名字都來自於弗農和佩妮的交談。
最後他問：“丹尼爾怎麼樣？”
“我都無所謂。”丹尼爾說。
“太好了，”哈利更高興了，“雖然佩妮姨媽不喜歡鄰居斐舍太太養的狗，但是我遠看著挺可愛的。”
丹尼爾：？？？
我把你當哥哥，你把我當？
我……忍。
正當他們聊天的時候，遠處仿佛日出一般慢慢亮起。哈利被吸引了注意力，“那邊怎麼變亮了？”
“看來你要醒了。”丹尼爾放開了哈利，“和你聊天很愉快，哈利。”
哈利不舍地道：“可我還想和你多說說話……我們還會見麵嗎？”
“當然。我就是你。”丹尼爾的聲音漸漸淹沒在越來越亮的白光裏，“隻要你呼喚我……”
“默然者！”
哈利醒了，但還沒睜開眼就聽到了不止一個人的尖叫聲。
他慢慢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便習慣性地去枕頭邊上摸索眼鏡。一隻蒼老的手把眼鏡塞進了他的手裏。
“謝謝。”哈利咕噥著，戴上眼鏡。
視野終於清晰了。他躺在一張很高的床上，周圍是一群穿著奇怪衣服的陌生人，很高很高的石頭天花板雕刻著漂亮的花紋……
而男孩顯然還不知道他應該害怕，眼睛四處亂轉，貪婪地看著自己從未見過的景象，很快就對老人的紫紅色星星月亮長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你可以大膽地看。”老人和藹地道。但他的臉上沒有笑容。
“謝、謝謝……？”哈利嚇了一跳。
“默然者！”一個戴著方框眼鏡的女人高聲道，“我警告過你，阿不思！那家人不適合照顧哈利！現在好了，默然者！哈利活不過十歲啊……”
哈利的目光轉過眾人，很快對上了一個鷹鉤鼻男人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眼睛幽深而空洞，沒有絲毫感情。與他對視了兩三秒，哈利無趣地看向對麵窗台上一盆按著節奏左右搖擺的花。
“丹尼爾，”他在心裏呼喚，“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可以。”丹尼爾立刻回複了。
哈利這才放下心來，“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丹尼爾很無奈：“那你應該去問旁邊的大人。”
“那默然者是什麼？說我活不過十歲又是什麼意思？”
丹尼爾沉默了一會兒。
“被默默然寄生的人就是默然者，通常默然者十歲之前就會死。”
“死？”哈利懵懂地道，“那是什麼？”
丹尼爾沉默得更久了。
“就是睡著了，並且再也醒不過來。”
哈利想了想，“那不是挺好的嗎？我最喜歡睡覺了。”
“……笨蛋哥哥。”最後丹尼爾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