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禪正正心念,坐在樹下闔眸打坐,感受微風的輕拂,草木的芬芳,心無掛礙。昔日那種羞恥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山下,一個打著紙傘的年輕人提了提自己的下衣拾階而上。此人喚作柳嚴生,世家子弟,是來誠心禮佛的。聽聞寒山寺有位得道高僧,經常為民祈福,解憂濟困,因為仰慕特來拜訪。
他爬上去好一段距離擦擦額邊的細汗,底下的仆人和車停在路邊等他。
數了數,一共兩百一十八階才到了山頂,他長吐了一口氣,就見樹下坐著一位僧人,年紀輕輕,約莫二十來歲,長得玉麵玲瓏。
柳嚴生朝著他走去,和尚依然紋絲不動,隻聽到一個溫雅的男聲:“小師父知道雲禪大師在哪裏嗎?”
雲禪緩緩睜開眼,就看到麵前立著一個身穿綠色儒衣的翩翩公子。他開口說:“在下便是。”
小公子略顯吃驚,內心說,這麼年輕的嗎?他說:“原來大師就在小生眼前,小生真是眼拙,沒有認出是您。”
“無妨。”雲禪說:“好多人都會認錯的,師父走得早,把寺廟交給了我。”他看著眼前的人,覺得不是個富家子弟,就是皇親國戚。問道:“施主來此是要禮佛麼?”
“是…是啊。”柳嚴生笑著道:“聽聞貴寺出了一個高僧,專門為人指點迷津,鋤強扶弱,小生一麵是來拜會大師的,一麵是來聽聽大師的謁語。”
雲禪微微笑了笑,目有星光,他說:“歡迎施主。”
柳嚴生也笑了笑。二人對坐於一棵樹下,輕閉雙眸,體悟禪宗。
柳嚴生覺得在這裏可以放鬆身心,忘卻俗世紛擾,他很喜歡在這裏。
雲禪大師不會像其他人一樣逼迫自己,他沒有任何私心,全心愛民,讓人很是敬佩。他跟柳嚴生說禪,字字珠璣,透著大智大慧。柳嚴生很是受到教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邊染上一縷霞輝,雲禪怕他下山有危險就讓柳嚴生早些回去了。
柳嚴生坐上車馬,重新回到了俗世之中。
夜晚雲禪洗完腳上榻,懷孕讓他身感不適,每日清淡飲食讓他身體逐漸虛弱。
恍惚間他聞到一陣肉香,是從寺門口傳進來的。莫非,哪裏起火了有動物被燒傷?正當雲禪想下去看一看的時候,一人拿著雞腿走了進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羞辱他的噬焚。
他一襲紅衣顯得格外醒目。
人高高瘦瘦,此時化作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顯得英俊非凡,風流倜儻。
雲禪一見他就皺起了眉:“你來做什麼?”
“我怕你餓壞了,所以給你送東西來了。”噬焚說。
“又塗炭生靈。”他撇過頭不看他。
“和尚。”噬焚坐到他的旁邊:“不吃東西會死的。”
雲禪哼了一聲,依然不看他。
噬焚把雞腿拿到他的嘴邊說:“吃一口嘛。”
雲禪悲憫地看著眼前的食物,依舊無動於衷:“我吃過了。”
豈知噬焚自己吃了起來,津津有味。
邊吃邊說:“給你吃你不吃,這麼好的雞腿可別浪費。”
雲禪怒道:“你走!”
噬焚笑了笑,他把人攬進自己懷裏說:“哎呀,人家想你了嘛,你不留人家住下來嗎?”
雲禪在他懷裏隻感到一陣厭惡,他掙脫開來,怒瞪著他說:“噬焚,你到底想怎樣?”
語氣中顯得萬般無奈。噬焚說:“讓你破戒。”
“休想!”他又要動用功法,每當他動用功法身體就要加大消耗,這對他來說沒有好處。
噬焚製止了他:“你又打不過我,動什麼手呢?小心動胎氣。”
“你走……”雲禪無力地說。
“好,如你所願。”噬焚說完就消失。
雲禪閉上眼睛,他的噩夢何時能醒?他不想再看見那個惡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