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看似安逸的防空洞內實在無事,沈珂就跟王安憶和卜穀兩人玩起猜拳來。
懲罰是卜穀從賀語那搞來沒來得及丟掉的動物苦膽汁,誰輸了,誰就抿一口。
比打巴掌刺激多了。
眼下沈珂已經連輸六局,現在臉都快跟苦膽一個色,發青。
他眉頭緊皺,端起盛著苦膽汁的碗,捏著鼻子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抿了一口。
嘶。
苦。
太苦了。
好像比剛才更苦了。
苦到沈珂腦袋裏就隻剩一個苦字。
此刻的她終於能跟越王勾踐共情於嚐膽的事情。
人生無望的時候來一口苦膽汁,立刻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和鬥誌。
王安憶實在看不下去,再這樣下去,沈珂怕是要把這一碗苦膽汁全都幹了,他從地上站起來,撣撣屁股上的浮灰:“不玩了,不玩了,我去外麵看看情況。”
“不行。”沈珂一把拉住他,往下扯了扯,“再來!”
他還不信就不能贏了。
三分之一的概率,怎麼可能次次都被他碰上。
王安憶跟卜穀對視一眼,抿嘴笑了笑,重新盤腿坐在地上,搖頭表示無奈:“那說好了,輸了也不能耍賴不能哭。”
沈珂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不可能!誰哭誰是狗!”
他把手藏到背後,催促著:“來,快點。”
三個人齊齊地說:“石頭剪刀……”
“布”字出口的一刹那,三個人同時出拳。
兩個剪刀一個石頭。
卜穀是石頭,他挪挪屁股,退出這場戰役,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看著二人即將上演的大戲。
“石頭剪刀布!”
又是一輪。
一個布一個剪刀。
有人歡喜有人憂,作為年長些的王安憶真不想占弟弟便宜,奈何他這個弟弟實在是太倒黴了。
看著掌心向上攤開成布的沈珂,王安憶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對著那個苦膽做了個請的手勢:“抱歉啊弟弟,老哥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沒辦法。”
想哭。
當不想當狗狗。
沈珂氣到差點翻白眼,他強撐著讓自己不至於被這個噩耗嚇得昏死過去,麵帶苦笑,搖著頭掃視二人。
自作孽,不可活呀。
他撒氣似的喝了一大口苦膽汁。
那苦膽汁的苦味順著他的味蕾直逼大腦神經,接著傳遍渾身上下每個神經元,再到每一個毛孔,全方位無死角體會著沁人心脾的苦。
因為太苦,沈珂的臉都皺成一個16褶的包子,齜牙咧嘴,兩隻手握拳張牙舞爪搓了半天,身體忍不住抖了好幾下,這才緩過一點。
沈珂咧著嘴,舌頭伸出一點,不停哈氣,半天才說出話:“我的媽,這也太苦了!苦死我算了!”
王安憶把裝苦膽的小碗端到旁邊:“還來嗎?別來了吧,你看看你,玩了這麼多把就沒贏過。”
不知道還以為是倆人合起夥來欺負他。
“所以啊!”沈珂睜開眼睛,一雙鳳眼眼尾泛紅,像是哭過了一樣,看著讓人憐愛,他一拍大腿,仿佛嚐苦膽汁上了頭,“必須玩!我要讓你們把這些苦膽汁都喝了!”
如此豪言壯誌一出。
王安憶盯著他兩秒,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行,好樣的!”
沈珂已經苦的不想說話,隻用手勢告訴大家趕快,他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