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兩個穿白色襯衫的年輕男人經過正好撞見這一幕,其中一個推了旁邊人一把,小聲說:“雲嬌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氣性了?我發現她病了一回好像更好看了。就是可惜嫁人了,不然,隻要昌國你說一聲不喜歡,我肯定追。誒,被這麼好看的女人死心塌地的喜歡是什麼感覺?”
這兩是大前年一起下鄉的知青,兩人身上一股書卷氣,說話做事都講究個文雅,還時不時來兩句文縐縐的大道理,一下地就不行了,幹不好活反而添亂,大隊長看不得他們糟蹋莊稼,安排給他們的活都很輕省,也不至於埋沒了他們的才能。
沈昌國在大隊裏做會計,人勤快又腦子好,每天忙完正事會主動幫其他社員幹活,在白水村從上到下沒有不喜歡他的。這人太好了,好的跟天上的星似的,沒說人家的女娃們全都盼著給他當對象,在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後一個個都歇了心思。
沈昌國愣了片刻,低頭說:“別聽那些人亂傳,人沒喜歡我。”
“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不能因為她壞了你的名聲,你就撇的這麼幹淨,把誰當傻子呢?”
最後一句音調起的高了,引得前麵的人看過來,沈昌國莫名的一陣難堪。
“沈知青,杜知青,你們這是幹什麼去啊?”
沈國昌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雲嬌嬌,見她盯著旁邊的杜文,心裏掠過一絲絲意味不明的感覺,笑道:“生產隊的母牛馬上就要生產了,夏天天氣熱,很多方麵要注意,我們過去幫忙。”
“沈知青人真好,你快去吧,我們不耽誤你了。”
杜文走遠了還戀戀不舍地回頭看,砸吧砸吧嘴:“他們剛剛鬧什麼呢?你看到了嗎?雲嬌嬌剛才盯著我看了,你說他是不是突然發現我長得好看,想和我好?”
沈昌國瞥了他一眼,快步往牛棚方向去了。
雲嬌嬌此刻卻有點哭笑不得,傅俊剛這個小崽子,自己剛為他出了氣,他轉頭就一臉防備緊張地盯著她,哼,她還不信治不了他。
隻見雲嬌嬌身體晃了晃,緩緩往地上倒去,旁邊的幾個婦女趕緊扶住她,傅俊剛當即被嚇壞了,焦急地喊:“嬸嬸,你怎麼了?”而後小獸一樣撲到王金花身上一頓拳打腳踢:“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黑心壞人,你陪我嬸嬸!”
“肯定是給曬的,程大媳婦,你說你做的這就什麼事?嬌嬌本來就有傷,你還讓她站在太陽底下和你掰扯,有個萬一,傅晨寒能放過你?還是雲家能饒你?”
廖婆子嫌惡地推了一把倒黴兒媳,趕緊讓人幫著將雲嬌嬌送回家去。
一時間人全都散開,沒跟著去的也回了自家,王金花站在那裏氣得咬牙切齒。
一位老人走了兩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皺眉說:“金花,咱們當了這麼多年的鄰居,不好因為你倒髒水這麼個小事壞了關係,可這大夏天的,不幹淨容易生蚊蠅,你不能把門一關隻顧你自己家幹淨。這髒水裏摻了什麼我就不問了,你看看你倒髒水的地方成什麼樣了?每回走都得捂著鼻子,你回去想想,要是還這樣,那我隻能去找大隊長,讓他來解決。”
王金花活了五十多年,裏子麵子全在今天丟幹淨了,快步回去換了衣裳連臉都沒洗就跑回娘家了。
雲嬌嬌被攙扶到許久未住人的土窯洞裏,雖然用野艾草熏過了,那股潮濕的黴味對嗅覺敏銳的她來說簡直是巨大折磨。
送她回來的那些人在院子裏湊堆聊起天來了,說的自然是王金花平日裏的所作所為,她對這些不感興趣,隻能待在屋裏。
到底是受了傷的身體,慢慢的屋外的聲音變得縹緲空洞,她睡著了。
睡夢中的她聲嘶力竭地吼著,一臉害怕與驚恐!
雲嬌嬌知道,這個人是原主,為什麼跑?到底是什麼在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