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怪,顧鐸再度捏緊了杯子。
“季薑小姐,我不過是你們季薑家買下的玩意,能有什麼事,得我給你機會?”
季薑萊覺得他這是不肯答應:“以後,我都說了以後了。你要真能聯係到獨眼,跟他們做哪怕一筆交易,以後的你,也絕不會再窩在我們家了。別的不說,我隻要你一個口頭承諾。”
怕顧鐸再拒絕,她咬咬牙,透露了幾句真心話。
“你也看到了,季薑家現在這個樣子,都是靠我爸撐著,我哥這方麵不行,我更……現在是烈火烹油,日後難保。”
她說最後這幾句的時候,顧鐸眼眸幽深,望著她的眼睛,似乎要探入她的靈魂。
直到季薑萊撐不住,顧鐸才移開視線,恰好對上季薑萊潔白的脖頸,隻能再度移開。
他喉頭滾了滾,心頭那點微微的異樣才跟著滾了下去,終究,他還是嗯了一聲:“隻要到時候,我能做到。”
像是一顆大石頭從心上滾下,季薑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人也不癱了,腿也不軟了,微笑起來,舉起酒杯,一口氣幹了,豪闊道:“還是虎哥好,我就憑虎哥罩著了。”
顧鐸也原本是真想一口氣幹掉的,哪兒知道酒入喉嚨,竟然覺得微微地辣,嗆咳了出來,香檳沾濕了衣襟。
薄薄的襯衫裙,領口一下就變得透明了。
她尷尬地笑了兩聲,用手捂住,一抬頭,顧鐸的視線正落在她手裏的杯子上。
此時又無聲了。
她一邊找東西擦,一邊絞盡腦汁轉移話題:“那什麼,要不我改天請你出去玩玩?”
她純粹是沒話找話說,反正他會斷然拒絕。
果然,顧鐸真的斷然拒絕了。
“別了,我受不起。”
“哦,那就算了吧。”
顧鐸眉頭挑了一下,她還真不客氣,請人出去玩,就真隻說一回。
季薑萊總算處理完胸口的酒漬,若隱若現的衣領也被她用紙巾給遮住了。
走之前,顧鐸說了最後一句話。
“明天五點起,到我這兒來。”
季薑萊想起自己要學武功的事兒,立馬乖乖點頭。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裏,996就大叫起來。
【你竟然不經過我同意,擅自行動!】
她往沙發上一歪,享受著小許端上來的甜瓜汁,開心地暈乎乎的,滿腦子都是剛剛顧鐸的承諾。
至少她媽媽沒問題了。
“別吵啦,整天縮在烏龜殼裏,現在倒好了,還出來說我。”
【你說我是烏龜?】
“我可沒這麼說。”
季薑萊忍不住笑了,“不過你也挺像的,一見到顧鐸就縮在裏麵,他不在,你就吵得要死。”
996又沉默了。
【你不懂,我現在能量越來越低,很容易被他發現。之前就是被他發現了,才失敗了那麼多次。】
季薑萊也感到奇怪:“他還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他畢竟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感官非常敏銳,一旦我沒能量掩蓋氣息,就會被他察覺到異常。】
它又唉聲歎氣起來:【我要是這次再失敗,可沒辦法重啟世界,更別說給你重生機會了。】
季薑萊安慰它:“我會幫你的,你也再想想主意。”
996嗯了一聲,馬上就縮了回去。
定了三個鬧鈴,再加上小許來催,季薑萊才勉強在四點五十的時候爬起來。
她揉了揉眼睛,隨便找了條衣服套上,快速地洗漱一下,跑到顧鐸小木屋的時候,已經快要五點一刻了。
顧鐸正抓著領帶往脖子上套,看起來不太耐煩。
她一眼就看到了身材頎長,意態風流的顧鐸。
“你遲到了。”顧鐸出聲,聲音有點涼涼的。
季薑萊縮了縮肩膀:“我,我昨晚沒睡好,太激動了。”
“哦,這麼激動?”顧鐸扭好了手腕的扣子,一邊扯過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對,激動。”她猛點頭,順著他的動作往沙發那裏看去,發現他換沙發了?
之前是一張灰色的絨布沙發,現在突然變成了實木的?
她指著沙發:“這新沙發不錯嘛。”
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換了沙發?
顧鐸斜睨了她一眼,套上西裝外套:“本來叫你五點過來,現在來不及了,今天你就練這個吧。”
他直接擺了個姿勢,讓季薑萊跟著照做。
她乖乖地做了,心道,不過是紮馬步嗎,也太簡單了。
“然後呢?”
顧鐸出了門:“保持住,等我回來。”
他今天又是什麼行程?
看打扮不像是要去季薑家的哪個小工地上幹活,她算是明白了,隻要她不去騷擾他,他過得挺自由的。
嗬。
他還真走了?
季薑萊叫了幾聲,沒人應。
這馬步可不是好紮的,沒一會兒,她就腰酸腿疼。
她現在體質特殊,要真累過頭,恐怕又要在床上躺幾天才能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