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空氣滾燙到扭曲,曆經數次異種襲城,街道兩旁的房屋在修修補補後早已沒有記憶中的鮮亮。
就像這座城市,灰突突的,卻堅定而倔強地挺過一次次異種潮進攻,成為覺醒日後人類向往的聖地。
正值工作時間,街道蕭條冷清,匆匆走過的行人無論男女老少皆一身彪悍肅殺。
也是,能活到現在的,即使是隻有腿高的小孩,也不容小覷。
林殊與糾察隊擦肩而過時略微低頭,寬大的兜帽將臉龐完全籠罩在陰影中。
他一身兜帽黑袍的裝扮沒有引來任何多餘目光。
畢竟人類覺醒方向千奇百怪,誰知道掀開兜帽,下麵隱藏的是人臉還是貓臉。
末世爆發後氣候無常,異種橫行,人類瞬間從食物鏈頂端跌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陷入地獄級求生模式,所有人都為活下去而拚盡全力,這就顯得衣著光鮮到處閑逛的男女格外引人注目。
宛若盯準獵物的凶獸,林殊一瞬不瞬釘在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的青年身上,又在對方察覺之際閃身避入小巷。
他靠在牆上,右手死死攥住胸前的項鏈,吊墜堅硬的金屬棱角深深刺入掌心,鮮血順著手掌脈絡蜿蜒留下。
血腥氣喚回林殊的理智,勉強壓下那胸腔中咆哮洶湧的殺意。
末世生存法則之一:盡快處理傷口,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鮮血將引來什麼東西。
本能抽出布條包紮傷口,動作到一半卻頓住了。
算了,反正今天沒想活著離開,就算有東西在他身體上築巢,也無所謂了。
布條用過很多次,上麵的汙髒怎麼都洗不掉,勉強能看出這是從某件白色棉布衣服上撕下來的,說是布條其實更像是垃圾堆裏撿來的破爛。
林殊卻舍不得扔掉,看著布條仿佛就看見媽媽在燈籠草昏暗的光芒下小心翼翼裁剪t恤為他包紮傷口的畫麵。
眼前又一次浮現父母臨死時的場景。
那時哥哥拖著他拽著他拚命逃離莫名出現在采集場的變異豺狼群,隻能眼睜睜看著父母的身體被豺狼撕碎。
當時他悲痛欲絕,但同時又忍不住慶幸,慶幸至少哥哥還活著,至少他還有親人。
然而沒過多久,哥哥也死了。
在這個世上,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末世中每天都在上演生離死別,林殊早就做好了某天和親人永久分別的準備,但這不包括人禍——
親人的死亡,不是意外。
而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林殊謹慎而珍惜地將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布條纏繞在手腕,然後閉上眼睛清除所有雜念,靠在牆上默默等待一擊必殺的時機。
咚。
咚。
咚。
除了心髒跳動的聲音,感知中隻剩下不斷靠近的紛亂腳步。
林殊準確辨別出仇敵的距離,在對方經過時縱身跳出暗巷直撲仇敵,軍刺在日光下閃爍刺眼寒光。
在所有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前,軍刺已帶著主人的滔天仇恨捅入卑劣者心髒。
“啊啊啊——殺人了!”女人的尖叫刺穿耳膜。
與此同時守衛人員發動能力衝向刺殺者。
“快快,保護胡大少!”
“放開大少,我讓你死得好看點!”
林殊不為所動,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手中更加用力。
仇人噴濺出的血液染紅了他的雙眼。
末世中即使是紈絝也有著非同一般的警惕,胡錫人受到襲擊的那一瞬間就發動能力。
身體異變方向——章魚。
胡錫人額頭高高隆起,身上臉上長出短小且數不勝數的觸須,傷口處肉芽蠕動,原本還算英俊的臉開始變形,一眼看去叫人直掉san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