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楊午野。”
“年齡?”
“十九。”
王宇點頭,記下名字,隨後例行公事地問:“有害怕的東西嗎?最近睡眠情況如何?做過噩夢嗎?”
“最近睡得不錯,沒有怕的東西,有點暈血,算嗎?”
王宇字跡狂放,登記完後示意下一個學生進來。
這是第一次全國大學生特殊項目體檢,不同於普通的體測,它進行檢測的項目極其古怪。例如將學生關在禁閉的房間半小時以上,監測有無異常(幽閉恐懼症患者除外),或者測量對於尖銳金屬發出的刺耳聲音的容忍時長。
而負責檢測的醫生皆是執任三年以上的軍醫。這些不怒自威的醫生往那兒一放,往日撒野的學生們立馬安靜如雞。
對於這次奇怪而統一的體測,網上卻並沒有太大的關注度。
或許一個看起來溫潤爾雅的鋼琴家,他糜爛的私生活更能吸引人們的興趣。
楊午野看起來有一絲懵逼。
畢竟她聽室友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整整三天,這該死的體檢折磨她夜夜夢見野生蜘蛛。
沒錯,室友的體檢項目是手摸盲盒。
而盲盒裏關著的全是出現在熱帶雨林的神奇動物。
很顯然,楊午野難得成了一次天選之子,隻需登記姓名,測身高體重便可以離開的歐皇。
王宇望著女生離開的背影嘀咕:“長得挺出眾的,為什麼我沒有印象……”
他身邊一直不作聲的助手難得附和了一句:“我也是。”
隨行的助手是經過部門靜心挑選的。即使王宇級別不高,他配置的這位助手的工作能力也實在比他高太多。
因此聽到助手這麼說,讓王宇有些驚訝。
王宇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正在悄悄地發生,現在隻是一片表麵的平靜祥和。
體檢的地點在aub大學的地下操場廊道。王宇視線朝上,越過窗口。
對於北京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
天空澄淨明亮,被鐵柵欄分割,像一麵破碎的鏡子。
在王宇的注視下,這片割裂的天忽然泛起詭異的漣漪,有烏黑的怪異生物探出手指。
王宇瞳孔徒然放大。
助手發覺了他的異常,忽地張開嘴,說了句什麼。
——沒人能聽清。
而王宇肉眼可見地平靜下來,仿佛遺忘了剛剛看見的景象。
他轉過頭,不再望天,握著筆問下一個進來體測的學生。
“名字?”
-
楊午野的宿舍在綠園後麵。
綠園前麵有片安靜的小池子,夏天會有人鋪上荷花,等到秋天來臨,再將衰敗的葉子在一夜之間撤掉。
小池子在綠園,楊午野便理所當然地叫它碧池。多有玩笑的意思。
碧池很幹淨,倒影幹淨的天空,還有白橋橫過石流,偶爾會站一圈單腳站著午休的花毛鴨子。
這是秋天,綠園沒有一絲綠色的影子,滿目皆是金黃,銀杏葉如圖雪花紛揚落下,實在是很漂亮。
楊午野站著欣賞了會。
她看著碧池,有湖水的漣漪。她再仰頭望了一眼天空,天空同樣有一道漣漪。
楊午野:?
她再眨眨眼,什麼都沒有看見,仿佛是個錯覺。
算了,昨晚數據結構剛上機,興許疲勞過度。
北京的秋風很大,她一個南方人還不是很適應。於是裹緊了外套,回宿舍的步子快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