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十九(1 / 2)

“……”

李普通愣了一下,然後拍案而起:“你個混蛋!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是為了這個才給你送夜宵的嗎?”

見她義正嚴辭吼出這麼一段,穆爾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他剛認為是自己思想狹隘了,準備道歉和言謝時,隻見對方漲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

“但、但如果能那、那個一下就更好了。”

他正在說著的那句“謝謝你”的“你”字都還沒有說完。

“……”

穆爾似笑非笑。

見他戲謔的神情,李普通頓感窘迫,“噌”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如坐針氈,可另一方麵又忍不住心想這本來不就是他承諾給她的福利之一嗎?她怎麼搞的像是在占他便宜一樣的?!

想到這裏,覺得自己占了道理的李普通硬氣起來。

但她還沒來得及挺直胸膛,整個人忽然被往前一帶,向前走了小半步,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薄荷精油的淡淡清香,還有那碗熱乎乎的蛋炒飯的香味堵滿了李普通的鼻腔。

不知道是不是家鄉的味道在作祟,還是穆爾的如約而行給了她安全感,李普通從這個擁抱當中感受到的並非之前的興奮刺激,也沒有曖昧,除了溫暖,還有那顆惶惶不安的、一直懸起來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她感到安全和安心。

仿佛硬著頭皮被推上戰場後一直苦爭惡戰的女戰士終於尋到一個安全的坑壕,得以暫時地卸下盔甲,休息一會。

哪怕隻是一小會。

當心情放鬆下來後,一直以來被恐懼和疲憊壓下去的委屈不禁隨即上湧。

李普通的額頭抵在穆爾的胸膛,忍不住問穆爾:“奧斯帕他在這裏嗎?”

直到開口的時候,她才意識到眼淚水居然正在眼眶裏打轉,是下意識地強忍著才沒有掉下來。她的聲音也在不知不覺中帶上了哽咽。

“他不在。”

穆爾的回答讓李普通徹底放鬆下來。

因每日艱苦工作,又得隨時為保住自己的性命堪憂,以致連哭都沒時間,一直攢到了現在的淚水頓時一個勁兒地往下掉,像是沒了閥門的水喉。

當胸前的布料被打濕,穆爾這才發現她哭了。

“你哭了?”

說完,穆爾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如果不是哭了,還能是口水打濕的嗎?

“……”

他突然沉默了。

“……”

還沉默了兩下。

回想起李普通的奇妙,穆爾猛然覺得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於是他偷偷放低了視線,往下瞄了瞄。

當瞄見女人沾滿了淚水的臉龐,他才終於篤定。

可確定了她是真的在哭的時候,穆爾又不知所措了。

他極少見女人哭。

他的姐姐是堅強樂觀的女性,她永遠以笑臉迎人,尤其在他麵前,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見到她哭過。

而雇傭兵時期他遇見的女人都將眼淚視為軟弱的象征,全都是些流血不流淚,糙起來能比男人還糙的家夥。

於是當嬌弱的柔軟的女性在自己懷裏啜泣的時候,他一時之間亂了陣腳。

剛想出聲安慰,至少說上一句“別哭了”時,卻陡然意識到都好一段時間了,他還沒有問過她真正的名字。

因此又僵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開口。

李普通不知穆爾的無措。

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前,閉著眼,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眼淚水一旦出現了,就不容易收回去了。

像是要把這麼多天以來一直積攢的負麵情緒全部宣泄出來。

李普通抓緊了穆爾胸前的衣料,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哽咽的聲音隻有小奶喵叫那麼點的音量。

“我好害怕。”

這句話喚醒了穆爾。

他從怔懵的情緒裏掙脫出來,回過了神。

他本來是想摸摸她的腦袋的,可手在快要碰到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臉莫名有些泛紅。

於是隻笨手笨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用溫柔的哄人一般的語氣,輕聲對她說:“沒事,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然而李普通並不買賬。

抵在穆爾胸口的腦袋往後退了點,抓著衣服的手倒是沒有放開,她揚起腦袋,吸了吸鼻子後,用一臉複雜的神情,忍不住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