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後,人總是困倦的。
程涼艱難地掀開差不多黏上的眼皮,習慣性地偏頭看向窗外,亮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
他愣了愣,一瞬間不太能理解為什麼窗簾是合上的。
若是睡醒睜眼看不到光亮會心慌,所以他不愛拉窗簾,反正對光線不敏感,都能睡著。
程涼揉了揉頭,準備坐起來,剛剛弓起後背就感覺整個脊柱乃至尾椎以及……尾椎以下都疼。
昨晚的記憶湧上來。
他卡文了。
他喝酒了。
他不是處了。
“……”程涼眼神涼涼,看向自己身側。
這個臭屁男人還在睡覺!程涼一腳踹過去,拉扯動作反倒讓自己疼得呲牙咧嘴。
男人睜眼的時間,程涼開了房間裏的燈。男人手撐著床坐起來,因頭疼“唔”了一聲,他眼底滿是宿醉後的疲憊。
程涼隻覺得渾身難受,就撐起半身開個燈的動作都讓他耗盡渾身力氣。他隻得又躺回去,扯過被子將渾身赤luo的自己裹起來。
“你可以走了。”程涼聲音沙得厲害,自己聽著都耳朵疼,想了想他又說,“走之前先給我倒杯水。”
“哦。”男人從床上起來,彎腰撿起地上鄒巴巴的襯衫披在身上。
程涼清晰地看見了男人的因彎腰而凸起的尾椎骨,然後往下是白花花的……他慌忙閉上眼驅趕剛剛看見的畫麵,順便自我消化這一晚上的經曆。
但這種事是越在意越沒法忽略,老臉沒忍住紅了一把。
不得不說男人的身材很好,皮膚很白。
昨晚男人也是第一次,除了常識其他一無所知,又是醉酒後,動作多少有些遲鈍,一開始讓他疼得罵人,聲音也就是那會兒喊啞的。
已經到了幹柴烈火的沒法停的地步,好在後來漸入佳境,爽了後半夜。
兩人天亮才結束,窗簾應該是男人拉上的。
這個男人說認識也算不上,沒正式見過麵也不知對方名字,說不認識好像也不太對,他知道這人是住對門兒,是一年前搬來的鄰居。
竟然搬來一年了。
程涼默默歎一聲。
這一年鄰居在家的所有日子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到半年,這半年一大半時間還都喝醉了回來。
作為一個資深的深夜趕稿人,程涼撞見他半夜喝醉回來的次數不算少。
昨夜這人回來得不晚,估摸著也就十點多的樣子,但顯然回家時間的早晚並不能代表酒醉的程度。
男人走錯了房門,一直按指紋鎖,錯誤的指紋和亂七八糟的密碼讓程涼家響起了警報。
於是同樣醉了的程涼迷迷糊糊打開了房門。
打開門之後的事程涼回憶起來著實臊得慌。
他酒量不好的事情,他知道。
但他酒品也不咋地的事情,他不知道。
誰能想到兩罐啤酒都沒喝完,他居然能醉到直接撲到另一個男人的身上!怎麼會幹出這等齷齪之事!!算了,這男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哦…不…
男人開始是把他推開了的。
男人推開他進屋,他…他…他居然!從後麵又抱上去了!
然後他們一起進了臥室,在床上打了一架,衣服被扯開,再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哇…那場麵…男人竟然還能近乎清醒地問他“確定要做?”,那聲音可太蘇了,蘇到他毫不猶豫點了頭,隨後男人叫外送買來相關工具,扛著他進了浴室。
洗得…挺認真。
程涼的回憶慢慢變成了回味,下一秒就被一道低啞的聲音嚇了個激靈:“要不要洗個澡?”
程涼:“……不洗。”
他剛想到氤氳的浴室,不發散一下……很難。
程涼的臉半悶在被子下,沒敢看男人的臉,他能感覺到男人走到自己旁邊,在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水。
“還是洗一洗吧,洗了好好睡一覺,我今天還有點事,晚上回來再聊聊。”
不想聊!聊什麼聊!有什麼好聊的!滾出去就別再踏足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