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似濃墨暈染，席卷著外麵的天空。一個瘦弱的男人坐在自己狹窄的出租屋內對著二手網站淘來的麥克風，插著大學的時候買的已經有些卡頓的電腦。他抬眼瞄了下旁邊掉漆的鍾，正好剛過10點，於是壓了壓嗓子嬌嗔到：“感謝二白的小禮物，我昨天吃好飽嗷哎~我今天在樓梯上麵滑了一跤好疼嗷，今天想吃頓好的，哎這個火鍋好貴嗷，兩天又白幹了。”手機直播頁麵裏咖啡色背景上麵p了一張某流量明星等的卡通立繪，甜膩的男聲從手機裏麵傳出。時皓捏了捏手裏五塊錢兩個的包子，他已經一周沒有吃到熱飯了，他死死盯著左上角的“甜橙”兩個字。
白皓的id出現在公屏的那一瞬間，時間仿佛被定格的一般，直到白皓的id再次消失在貴賓席。
叮～
“甜橙”的手機鈴聲在擁擠的房間裏麵突兀的響起，正沉默著的手機打破了死一樣的寂靜。怎麼也打掃不出的桌子上，始終夢著一層灰。手機屏幕裏麵赫然顯示著群聊消息:
甜橙:我沒有推薦位的，兩個月了一個都沒有。
念禾:你找你們工會運營啊。
甜橙:找了，蘇言每天都在推薦位上麵。上次蘇言的直播一百天活動還找了秦昭白。
二仙橋之光:蘇言是外站的人在狗耳有扶持的吧。
念禾：每天在推薦位上麵就離譜了，能請到秦昭白有工會的手筆吧，運營也太偏心了。
二仙橋之光:秦昭白是他們家有個策劃老師和秦哥認識。
酒樓魚:小白沒有找你們運營說過嗎？
甜橙:沒有呢。
念禾:也是呢，上次我們橙橙的活動他給請的那個唱見唱得什麼東西。
酒樓魚:大可不必這樣說吧，深淵是cv而且是千粉的主播。
甜橙:哎，我每天流水才幾百塊，我月底還要交房租。
念禾:你粉絲才幾百，以你的聲音不應該啊。
酒樓魚:你助理手上是有些資源的，不給你用罷了。
……
“小白~~”手機裏麵明明清冷好聽的聲線被夾得圓潤嬌嗔的青年男聲還在不斷的叫著他的id，無奈時皓看了眼自己的餘額，充了五十塊錢在賬號裏麵，在禮物欄裏麵挑了個最便宜的特效禮物送了出去。
時皓息了屏幕，把手機扔在一旁，在床上擺了了個大字，手機裏麵的人繼續可憐巴巴的說：“哎，我等會兒加播吧，今天沒吃的，火鍋我不配。”時皓麵無表情的打開了手機的外賣軟件在海姥姥火鍋店的點單區買了二百塊錢的外賣提交/付錢，一氣嗬成。這種外賣時皓已經給他買了很多次了，每個月恬橙給他發的工資，總要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拿回去，要麼定外賣，要麼刷禮物，有時候還會倒貼。
時皓躺在鋪裏回憶起自己才為什麼去狗耳，是閑的吧？嗯確實是閑的，時皓半年前的某個睡不著的晚上，聽完喜歡的廣播劇隨手點進了主頁的一個推薦位的直播間，沒想到那個主播看了眼他的資料卡就軟磨硬泡的死活要他給自己當助理，這個主播就是他現在的冤債“甜橙”
想著想著時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明天情人節也是甜橙的生日，時皓自覺的給恬橙定了一個大慕斯蛋糕。當天晚上狗耳直播間的活動場剛剛開始的時候應該就可以到了這非常符合恬橙要求的驚喜。
時皓不知道的是，他寫的活動策劃案上他的id已經被抹去換上了另外一個人的id，恬橙的主頁簡介裏他的id也被一個叫“念禾”的id替換，淩晨3點情人節到來的三個小時以後他在嘉賓群裏麵的管理權限被恬橙取消，而踢他出嘉賓群的管理員是念禾。這時候他的消息欄彈出來了一條紅包信息，附上了一句話：“小白，情人節快樂！”
恬橙往外看了看，眼裏閃過一絲不舍，但很快又笑了笑回歸了那麻木的表情。明天可能這個月的房租可以解決掉了吧，畢竟念禾刷的真很多，雖然二白給的也不少：找大佬參加活動、給禮物、給點外賣、還二十四小時在線……但是現在最缺的是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