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漲了十文。”李師叔搖著頭帶領他們往後院走。
寧懷贇壓著帷帽避開密集的人群,一邊淡淡道:“讓他賺,他現在賺的錢以後都要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李師叔一怔,就見這後生扭頭問自己:“師叔的事處理完了嗎?”
李師叔“嗐”了一聲,“早就處理好了,偏生遇到這種事,現下封了城誰也出不去,這倒黴催的。”
“也沒幾日了。”寧懷贇低聲念了一句,他往屋裏走著,順手把自己從花船上拿到的小方塊放在桌子上。
兩人從外頭回來,也是風塵仆仆,去了澡房子裏沐浴去了。
沐浴後寧懷贇刻意在門口等了一下,見顧祈霖頂著大大的布巾出來,柔軟的長發散落下來半遮掩著精致的眉眼,投下一片陰影。
不由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你會不會覺得我在縱容掌櫃?”回去的時候他低聲問了一句。
俊美的容顏躲藏在布巾下。
和顧祈霖走一處簡直就是兩個怪人,沒見過拿著布巾遮麵不敢見人的。
顧祈霖聽聞此有些疑惑:“不是他要漲嗎?”
掌櫃的漲錢,關他們何事?
寧懷贇不免大笑出聲,“顧姑娘當真通透純良。”
“說的不錯,今日再怎麼鬧那掌櫃該漲多少就漲多少,與其沒完沒了漲個不停,不如直接叫他隻漲一回,不至於叫人住不下去流落街頭。”
而且,寧懷贇可不是沒有脾氣的,他小心眼的很。
酒樓掌櫃貪他錢財,也要看他吞不吞的下!
狠厲在眸中一閃而過,寧懷贇不動聲色,將一切算計藏匿在溫和之下。
吱呀——
寧懷贇頂著半濕的布巾推開門,迎麵就是一條飛起的絲弦,他本能一退硬是把身邊的顧祈霖推到了自己身後。
蓋在頭上的布巾因為動作掉落在地,他披著長發,雋秀無雙的眉眼在黑發遮掩渲染上幾分淩厲,警惕的思緒在眸中一閃而過。
“哎呦,後生你也太膽小了,自個拿回來的東西也怕。”屋裏的人走到門口,露出李師叔的麵容。
他手中拿著一個由花紋彩繩裝飾的小方塊,小方塊的兩個角連著絲線,正飛快地旋轉飛起一個圓圈。
顧祈霖從寧懷贇身後探出頭,瞧見了這個方塊,漂亮的黑眸驚訝收縮。
“這是?”
“魯班法,你們這是從哪裏得來的?還挺精巧的,就是壞了大半,我剛剛修了修還能玩玩。”
李師叔一邊說著,那絲線在小方塊裏麵來回抽出旋轉,在空中形成一個懸在半空的圓圈。
顧祈霖想到了什麼,她伸手奪過這個方塊,仔細琢磨了一下,竟真從連接的縫隙處將之拆開。
比起外表的平平無奇,裏麵的構造堪稱精巧絕倫,各種小部件搭在一起,有些部件甚至比絲弦大不了多少。
寧懷贇也琢磨過來了,他問李師叔:“這個東西可以讓繩索在一瞬間騰空旋轉,可否讓繩索在一瞬間收縮?”
此話一出,顧祈霖也連忙抬頭,專注的看著他。
李師叔沒說死,拿回手中仔細研究了一下:“應該可以?裏麵很多部件應該是一次性的,一句損壞了,我要試試。”
這一試,就試到了月上中天。
李師叔出門在外東西不少,很多部件讓顧祈霖打下手現場製作。
將絲線串過木塊合上蓋子,通過底下一個孔洞操控,原本平靜垂落的絲線像是被灌入了力量一邊,猛然繃緊旋轉,在一瞬間騰空而起,飛速旋轉間極速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