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趙景黎隻是冷漠地從他身邊走過:“我不喜歡你,麻煩讓開一點。”
沈星延手裏的東西一樣也沒送出去,對方就早就把路完全堵絕。
周圍有一圈同學,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盯著他們兩個。
沈星延硬著頭皮:“那,你不答應也沒關係,東西收下吧,好不好?”
但是趙景黎隻是不耐煩地推開了他的手,玫瑰被扔到了地上,花瓣落了一地。
“你煩不煩?”
趙景黎冰冷地走開,其他看熱鬧的同學也各自散開,哪怕是有心人想要安慰沈星延兩句,也礙於他的情緒不敢上前,沈星延不記得當時自己怎麼走回去家裏的,隻記得滿遍地都是被踐踏,踩爛的玫瑰花。
情人節那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噩夢,縈繞在沈星延腦海裏,揮之不去。
盡管後來他還是不死心去追求趙景黎,但是從來都沒有再送過玫瑰。
大約十點左右,趙景黎的電話打了過來。
語氣並不怎麼好:“找我什麼事?”
“你昨天答應我要來接我的。”沈星延也不繞圈子,他現在很委屈,十分迫切地想要尋求一個答案,或者說,是一種安慰。
“為什麼沒來呀?”
“我一個人在雨裏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今天都發燒了。”
沈星延語氣一點也不衝,反倒像是普通的受了委屈跟愛人撒嬌。
他也不責怪趙景黎,隻是需要一個理由。
就算是再普通的朋友,哪怕同學,有事來不了都會發消息知會一聲。
可是趙景黎聽著他一連串的話語,隻覺得有些煩躁。
他不耐煩地打斷了沈星延:“你是傻子嗎不知道自己打車回來在雨裏硬等?”
“我記得我上次說過,別作踐自己惹別人心疼,”趙景黎想不通他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人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下意識覺得沈星延又是在複製上次擋酒的事情。
語氣也聽不出一點發燒生病的樣子,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小算盤。
他甚至都懷疑沈星延是不是宮鬥劇看多了才這麼犯傻降智。
趙景黎冷冰冰地說道:“沈星延,我是不是這兩天對你太好了?”
沈星延微微一愣,他想要說點什麼,卻被這句話把所有的東西都堵回肚子裏。
“讓你忘了界限在哪兒。”
“界限”兩個字,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狠狠地砸在沈星延心上,炸得血肉模糊。
他一直以來都很害怕趙景黎提“界限”,於他而言,這兩個字就是等同於“分手”一樣的雷區,他喜歡趙景黎,所以他盡力地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渴求著有一天能夠讓這個“界限”消失。
他以為他做到了,從古城回來的那幾天,趙景黎對他幾乎算得上有求必應,他說想要看電影,對方就陪他去,想要吃甜品,對方就會給他買,甚至想要聽趙景黎彈琴,對方都會溫柔地坐在琴凳上,手指翻飛,隻為他一個人彈奏。
沈星延記得那個夜晚,兩個人看完電影出來,路上有個漂亮的小姐姐穿著裙子在彈鋼琴。
沈星延駐足聽了多久,趙景黎就牽著他的手陪他看了多久。
一曲畢,對方才低下頭去湊在他的耳邊:“她彈得這麼好聽?”
沈星延被弄得癢癢的,忍不住縮了一下:“沒你彈得好聽。”
那晚是趙景黎第一次帶他回家。
跟薑寧過來陪著他住不一樣,趙景黎這裏的房子是他一個人住的。
因為學校的宿舍裏放不下鋼琴。
房間裏非常整潔幹淨,一架墨藍色的鋼琴靜靜放在琴房裏,琴譜就擺在旁邊。
趙景黎隻要有時間就一定會在琴房裏待上幾個小時。
他們兩個從上大學到現在,這還是沈星延第一次進到這裏。
他輕輕摸了摸鋼琴,在上麵敲了幾個音。
趙景黎從背後抱住他:“想聽我彈琴?”
沈星延用力點了點頭,任由趙景黎牽著他坐在琴凳上。
這裏是高層,皎潔的明月就在上空懸著。
月色如水,趙景黎為他一個人彈了一首曲子,動人的嗓音緩緩逸出,讓沈星延完完全全沉醉在裏麵。
他靠在趙景黎肩上,那是幸福距離他最近的一次。
沈星延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他甚至想著以後他們結了婚,每天過這樣的生活也就很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