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黯淡,淅淅瀝瀝的小雨給整個c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寒意。
沈星延從城東主會場走出來,把一本燙金的證書和一個包裝漂亮的盒子塞進書包。
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麻煩去一趟城南。”
打開手機,是幾個朋友在群裏發來的消息:
[“四季”新開了一家酒吧,沈哥,一起出來啊!]
[不去了,你們玩]
[你看不看時間,今天那位有比賽,沈哥能顧得上來找你?]
[臥槽,草率了草率了!]
[那沈哥您先忙!]
沈星延沒再理會他們的聊天,他找到那個置頂的微信聊天框,修長的手指輕輕點開。
[你去了嗎?路上注意安全。]
[我到主會場了,馬上知道名次就能走。]
[我一會兒就過去找你。]
時間停留在半小時前,沒有回複。
沈星延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敲敲打打,又發過去一條。
[我上車了。]
從城東到城南,大概半小時左右的車程,雨越下越大,劈裏啪啦敲打著車窗。
沈星延趕到魚尾灣大廈的時候,比賽還沒開始。
因為沒帶傘的緣故,頭發被淋濕了不少,黏在一起,沈星延掏出手機,前置攝像頭裏露出了他因為寒冷而有些蒼白的臉。
他把頭發撥了撥,想讓自己看起來至少沒那麼狼狽。
“月灣杯”是全國含金量最高的鋼琴比賽之一,今天是複賽現場,每個選手都有自己單獨的準備房間。
沈星延記得,趙景黎是六號。
他吸吸鼻子,走過去,輕輕敲響了房間的門。
趙景黎聽到聲音,幾乎是立刻就過去打開門。
結果看到的卻是沈星延的臉。
“景哥!”
臉上帶著些期待的笑意也落了下去。
“不是說了嗎,你不用過來。”
因為背著光,有些看不清趙景黎的臉。
趙景黎往外麵看了一眼,雨幕拉起了一道屏障,隻能看見門口擺放的盆栽。
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沈星延也沒聽出來什麼不對勁:“可是你今天比賽,哪有做男朋友的不到場的?”
“別的選手都有人加油,我也想來陪著你。”
“更何況,我喜歡聽你彈琴。”
沈星延說這話時眼睛彎彎的,他本就長得極好看,一雙風流的桃花眼裏麵似乎永遠都含著情,薄唇勾起的笑意直達心底。
趙景黎沒回答,側開身子讓出來一個位置,“進來。”
房間裏麵放著一架鋼琴,是給選手做準備用的。
光亮的琴蓋,黑白的琴鍵,讓沈星延都不敢想象要是趙景黎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彈上去,會有多好看。
準備室裏隻有一個琴凳,沈星延想到自己的身上還有點濕,沒往上麵坐。
趙景黎也不理他,收起心緒練習曲目。
手指翻飛,音符從指縫間逸出,彙成流暢的樂章。
沈星延盯著他的側臉,直到趙景黎停下來,才問了一句:“景哥,你彈的這首,叫什麼名字啊?”
趙景黎沒理他:“說了你也不懂。”
他站起身子:“我要去後台了。”
“別跟過來。”
沈星延張了張嘴,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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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延追了趙景黎三年了,他們兩個是高中校友,趙景黎一直以來都是學校的學神大佬,成績優秀,而且彈的一手好鋼琴,人也長得好看,眉眼清冷俊秀,身姿挺拔,望過來的時候,能讓他輕易失了神。
沈星延第一次見到趙景黎的時候,也是一個雨天,他心情不怎麼好,又碰上這種晦氣的天氣,整個人濕了一大半,隻能到學校的老琴房躲雨。
也是在那裏,他遇到了幹幹淨淨的少年。
趙景黎為他彈了一首曲子,溫柔的曲調和對方淺淡的笑容,也就深深印在了心裏。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沈星延開始追他,隻不過趙景黎好像對他好像並不感興趣,那天晚上的溫柔也隻是他骨子裏的矜貴修養,以前還隻是冷漠疏離地拒絕,後來煩了,直接看見他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