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了,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窗上彙成一條雨線向下降落。
屋內,吉他聲和歌聲被一通電話打斷,阮鹿拿起手機,抱歉地暫停了直播間,“接個電話。”
【沒事兒寶先忙】
【等你回來~】
【等你嗚嗚嗚qaq沒有鹿鹿的歌睡不著】
阮鹿走到陽台,接了電話,“喂?怎麼了?”
電話是發小陳棲棲打來的,她們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鐵,隻是陳棲棲大學留在了本地,阮鹿去了a市,坐高鐵得四個小時車程。
手機那頭隱約傳來嘈雜的音樂聲,十分張揚,像是……在酒吧。
陳棲棲跟著打了個酒嗝,證實了阮鹿心中的猜想,“鹿…鹿鹿,我失戀了,我好難受。”
“怎麼回事?”阮鹿皺眉。
她是知道陳棲棲有個網戀對象的,倆人是遊戲裏認識的,遊戲是王者榮耀,大廳d來的cp,談了大概有一個多月。
阮鹿隻當她是玩玩,沒想到竟然用情這麼深。
“我今天上線發現他給我發送了解除情侶關係的申請,我跑去問他,他好長時間才理我,說他和那個知三當三的白蓮在一起了,然後把我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刪了,還說網戀而已,遇見更合適的就分,讓我不要這麼較真。”
“……可是我們都準備元旦奔現了啊。”
陳棲棲的聲音漸漸染上哭腔。
阮鹿哄了幾句才把人情緒哄穩定,問:“我記得他也是大二學生吧?他哪個大學的?”
那邊沉默很久,抽搭著鼻子小聲道:“不知道,隻知道是y省的。”
“y省哪個市?”
“……不知道。”
阮鹿沒忍住吐槽:“都準備奔現了,連他在哪個學校都不知道?”
陳棲棲:“嗚……他說他到時候給我買票的。”
阮鹿深呼吸一口,她這個發小從小就笨笨的,迷糊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對她不能要求太高,不然會氣死自己。
阮鹿盡量使自己語調放緩:“他遊戲id是什麼?哪個區服?”
“林深深,森林的林,深淺的深,安卓區,和我一個服。”
“行,”阮鹿說,“我給你哥發消息了,他正在去接你的路上,你注意安全,別太難過,實在不行咬你哥一口發泄一下,渣男的事交給我。”
“好……”
一直等陳棲棲她親哥把人接到,阮鹿才掛掉電話。
期間陳棲棲哼哼唧唧地跟阮鹿細數渣男的罪行,說渣男身邊不止那個小白蓮一個,還有許多其他“妹妹”,說他就喜歡聲音嗲會賣萌的女生,恨不得全天下妹子都喊他哥哥。那個渣男遊戲賬號也很多,到處釣魚。
這些都是她被甩之後漸漸發現的,那個渣男幾乎不和她說三次元信息,一直在畫餅……
阮鹿聽著拳頭都硬了。
掛掉電話,阮鹿重新坐回電腦前,拿起吉他開了直播。
攝像頭照舊對著她養的倉鼠籠子,裏麵的小糯米團子正在哼哧哼哧地玩兒跑輪。
這個直播間是她幾年前開的,直播間的名字叫【是誰的小鹿】,直接借用遊戲裏的台詞,一直用到了現在。
她是音樂生,高中閑著沒事的時候會在裏麵唱唱歌寫寫作業聊聊天,這麼多年也積累了不少粉絲。
平台聯係過她,問她有沒有簽約意向,被她給拒絕了——她不缺錢,而且這個直播間就像她的小秘密基地,她不希望被掛在各種花裏胡哨的推薦位上,像個商品一樣被人瀏覽。
【小鹿姐終於回來了owo】
【姐姐怎麼啦,這麼晚還有電話?工作嗎?】
【我記得小鹿是大學生吧,好像是大二?】
【對,是大二,我還記得小鹿高三的時候停播了半年】
“姐妹網戀被渣男耍了,在酒吧喝醉了。”阮鹿隨意撥弄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