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代價。”
這個問題古怪又突兀,但破麵還是認真回答道。“你也什麼都給不了我吧。”
聽到這話,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是啊,我什麼都給不了蝙蝠先生。”
他說道。“你還真是好心呢。”
烏爾奇奧拉:“……”
總覺得話裏有話。
眼見著遠處的天際線漸漸從深藍變成幽藍,太陽的光輝隱約又要升起,隻覺這一夜過得太快的烏爾奇奧拉抓著惠的肩膀直接響轉(少年已經放棄抵抗),將他又送回津美紀的監護病房內。
在他臨走之前,破麵突然停在那扇布滿裂紋的窗戶前,回首轉向像貓一樣困頓爬回沙發上的少年。
他忍不住問惠,為何先前會有那樣的反應,那些未說完的話究竟是什麼,又為什麼變得這麼不在意了。
“沒什麼大事,隻是當時有些激動過頭,現在想起來真的很蠢。”
伏黑惠拉過毯子蓋在身上,打了個哈欠,“說來慚愧,我以為蝙蝠先生會很痛得不行——畢竟那是挖眼啊。”
“……”
背對著的少年又側轉回身,好奇看向沉默不語的破麵。
“你有覺得痛嗎?”
“……不會。”再生速度太快了,神經幾乎感覺不到痛覺。
“看吧,我果然還是在犯蠢,居然會擔心這種微不足道的事。”
惠背過身去,語氣有點自暴自棄。“你走吧,我要睡一會兒了。”
“……”
幽藍色的朦朧光線下,半掩在絨毛毯子下的伏黑惠已是十分疲憊、呼吸聲也變得平緩下去。不得不說今晚的他一下子接受了太多衝擊性的信息,所以此刻已經倦到了極點。
少年垂下眉眼,麵上盡是接受了現實般的平淡和釋然。可卻讓烏爾奇奧拉在口袋中的手難得繃緊,握成拳頭。
——這算什麼?
如果在這裏的是蝙蝠形態的他,伏黑惠還會說出這種話嗎?
看到蝙蝠先生,惠恐怕會直接地說出關心的話語,過來抱住他,甚至一道躺在沙發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吧?
人形的破麵快步上前,俯下=身靠近沙發上的少年。然後沒怎麼客氣地將背對的小孩翻過來,把冷冰冰的手附在那即將睡去的臉上。
“這不是在犯蠢,伏黑惠。”
對上他帶著不解與困倦的眼睛,烏爾奇奧拉直截了當道。“下次想到什麼就直接說出來。”
“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隱瞞,相對應的,你也【必須】對我更坦誠一些。”
手掌下的少年吃驚地睜大了眼,喃喃道。“還說沒有代價……”
“如果你把這個當作代價,那就算是與十刃合作的代價好了。”
“我與你記憶裏的蝙蝠從來沒有任何區別,他就是我,我也是他。”烏爾奇奧拉平靜道。
“所以,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事,以後繼續擔心我吧。”
……
——誰會擔心一隻敲窗都會把玻璃敲得一塌糊塗的怪物啊?
怎麼沒人來擔心他!
這是睡眠不足卻被護士強行喚醒、滿心都是泛濫成災滾滾黑泥的國三少年最真實的想法。
事實上,護士們並不是為了窗戶的事情而要責怪惠,她們隻是過來傳話,說是在外奔波的五條先生又找到一位治療師,對方大概在中午過來與她先生一同前來,探視津美紀的病症。
已經通過破麵提前知道姐姐狀態的少年,一回想到那些裝神弄鬼尷尬爆表的專家靈媒就頭皮發麻,不得不趁著空隙去給監護人打電話,想要告知自己這邊獲得的信息。
他也正巧因此錯過了病房外護士們充滿興奮的聊天聲。
“聽說五條先生這回找來的是大名鼎鼎的翻譯家,就是那位差點拿了直木賞的黑崎一護!”
“奇怪,黑崎家以前確實是開醫院的,但是沒出過有什麼有名的腦科醫生……”
“所以說啊!這回來治療伏黑小姐的是黑崎夫人,黑崎老師是她先生啦!”
“那就更奇怪了……那位舊姓井上的織姬夫人不是家庭主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