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忽然想起那張借書證上的字,有棱有骨的,透著幾分遒勁古樸的氣息,沒有十幾年持之以恒地練習寫不出來,如果他是老師應該也喜歡這種自成一體的風格吧。
神使鬼差地又看向窗外,樓下早沒了人影,說不定是被抓去再教育了,在高中囂張的學生總是壓不過老師們的如來佛五指山。
阮綿綿摒除雜念將選擇題做完,升旗儀式也快要結束,最後是通報批評,其中聽到他要去的高二九班就有好幾個,都是年紀裏的刺頭。
語文後麵的數學對阮綿綿來說就不輕鬆了,選擇題除了最簡單的幾題,其餘的全蒙,而且他發現五中的試卷是比市麵上的要難的。
但綿綿不知道這已經是五中最基礎的。
做到數學卷快結束的時候,辦公室的老師也陸陸續續回來了,幾個老師開始聊天。
聊著聊著,數學老師就拉拔出一張卷子,啪一下拍向桌子,頭上的地中海掛了幾根,氣憤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其他老師一看到卷子上的名字,也沒好氣地說:“這孩子思想覺悟高,公平起見不止你這門,我的還有老譚的老張的科目也是,全部四五十分,每次都在挑戰我們心理承受的極限。”
有的恨鐵不成鋼,道:“明明可以考很好,偏偏要這樣,好玩嗎?”
當英語老師也是阮綿綿的班主任譚坦過來的時候,這群老師群起攻之。
譚老師好脾氣地笑著:“行行行,我待會就叫他過來,是該好好說他。”
見阮綿綿要站起來,譚老師擺擺手:“不急,做完也再檢查一下,養成良好的考試習慣。待會剛好是我的課,順便帶你過去,對座位安排有什麼自己的想法嗎?”
九班的座位安排雖然也是老師定的,但同學們有各自需要也可以調配,自由度很高。
“沒有。”阮綿綿卡在一道數學大題上很久沒動筆,譚老師看了幾眼卷子,盯得綿綿非常不自在,來自學渣的顫抖。
譚老師將他的試卷抽走,緩解他的尷尬:“就先這樣吧,再做做看英語的,我看一下你的基礎。”
其他老師都不太願意接收阮綿綿這樣的“壞分子”,怕鬧出什麼事兒吃力不討好,等到了高三更麻煩,還影響他們考評以及最後的升學率,得不償失。加上阮綿綿不是考上來,而是因為不得已轉學過來的,這樣的學生是有理由拒絕的。於是高二幾個辦公室那麼多班主任踢來踢去,最後還是讓年級裏脾氣最軟和也最好欺負的譚老師接了。
譚坦接手後,就了解了一下綿綿轉學前的資料,這次考試,和分班沒什麼關係,是他個人要看一下顧青輪的大致學習情況。
上輩子顧青輪晚了大半年進學校,加上基礎比現在還糟糕,留級一年進高一。當時沒老師願意接收他,用成績實在太差不適合五中氛圍拒絕。為此,大少白景特意為他選了幾個家教輔導,想讓他盡快適應。記得有一次白家大小姐經過,略帶驚訝地說了句:“這題目初中生都會做吧。”
這句話甚至比直接嘲諷還要戳人痛處,再加上雙胞胎兄弟邊玩遊戲邊哈哈的笑聲,更是讓顧青輪當時窘迫地恨不得鑽地洞。最後還是白景疏通關係,並保證家裏孩子肯定不調皮搗蛋,年級主任才硬性定了個班級,但也因此老師有意無意的針對,讓顧青輪在班級裏依舊是被孤立的存在。
第一節下課鈴後,走廊上熱鬧了起來,陸續有學生被喊到辦公室,譚坦就坐在阮綿綿前麵,與進來的男生說著話:“你們和十六班校外打架的事,主任已經通報批評過了,我就不多說了,我就想問問你,對數學課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此時,數學老師剛出去。
阮綿綿抬頭,發現居然是校門口遇到的早餐男,蛋餅還在他書包裏散著味兒。
早餐男:“啊?我沒啊,冤枉啊!”似乎沒想到譚坦不是來教訓他的,而是問這種問題。
譚坦轉身,從綿綿的手肘旁拿出幾張被其他老師沒收的紙,似笑非笑:“這什麼,畫四格漫畫諷刺老師教的不好?要不,你行你上?”
“嗨,這不是畫著玩嗎。”早餐男羞澀道。
“還用了現代派嘲諷模式,你這才藝浪費了可惜啊!這樣吧,這周開始後三周黑板報就靠你了。”
早餐男哭喪著了臉,半跪在譚壇麵前,可憐巴巴地嚎叫:“啊~~~~~~~~~老譚,不帶你這樣的啊,你這是要了我狗命。”你分明是不爽我們打架找個法子來懲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