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柏清點了點頭,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隋鬱汀撤回了眼神,感覺胸腔裏有一根茅草一般的東西輕輕地剮蹭了一下他的心髒,有點癢,又有點疼。
“他怎麼會哭?他那麼囂張的人,連我都敢罵!”
隋鬱汀說起這事仍舊是惡聲惡氣的。
隋柏清見他這模樣,聽他那說辭,突然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他目光溫和地看著隋鬱汀,輕聲細語道:“以後和他好好相處吧,他是個好孩子。”
隋鬱汀生氣地坐到沙發上,一想到周嘉白脖子上那圈牙印和他那厭惡的眼神就煩躁鬱悶極了。
“是他總激怒我。”
“你也有問題,我那麼遠的房間都聽見你的……聲音了。”
隋柏清本來想說咆哮的,但他弟弟絕對要更加炸毛。
隋鬱汀歪著腦袋看他,擰著一雙濃密好看的眉毛不悅道:“哥,你怎麼盡幫他說話?”
“你的脾氣確實該收斂一點了,現在也就子鹿和我能受得了你了,這怎麼行?我還指望再過兩年你和我一起分擔公司的事呢。”
隋柏清如今29歲,都快過了適婚年齡,卻一直沒有戀愛娶妻,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家族企業龐大,需要打理。隋鬱汀早期又是個紈絝放浪的主,僅是工作和弟弟的教育問題就讓他分身乏術。
隋鬱汀撇過臉,悶悶道:“知道了,我這不是在學了嗎?”
隋柏清欣慰地笑笑:“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
隋柏清剛帶上門走了,隋鬱汀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情不自禁地開始幻想起周嘉白哭的模樣。
那張漂亮臉蛋哭起來會是什麼樣的畫麵?
聲音呢?會像潑婦一樣吱哇亂叫還是會上牙咬著下唇,壓抑著嗚咽的哭聲?
突然,特別地想看。
隋鬱汀雙手伸到後腦勺下枕著,閉上壞意滿滿的眼睛,嘴角翹起邪魅的弧度,像是沉睡的暗夜魔王。
他想,以後日子還長,他會看見的……
……
隔了一天,周嘉白再次見到隋鬱汀時,他已然收斂了囂跋扈的臭脾氣,說話談吐也算溫和有禮。
至於為什麼要說‘也算’呢?
還是因為那張鋒芒畢露、張揚帥氣的臉,皮相骨相都是剛毅深邃的,不可能僅僅靠說話就能柔和下來。
隻不過,那雙黑洞洞的眼睛還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往他脖子上瞟。
周嘉白盲猜前天晚上猜隋柏清數落過他,卻不知他隻猜對了一半,隋鬱汀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這迷人的微笑下其實埋著更大的陷阱等他去跳。
“周作家?”
周嘉白晃了晃腦袋,扶額道:“啊?哦,不好意思走神了。”
“沒事,大部分人看著我都會走神。”
周嘉白得虧是閉著眼睛的,要不然他指定忍不住翻白眼,打破隋大哥辛苦為他倆建立起來的暫時友好防線。
隋鬱汀真是有夠自戀的。
好吧,他那張臉確實是有自戀的資本,但麻煩能不能不要對他一個熱戀中的直男施展男性魅力?他都要惡寒死了。
周嘉白揉了揉太陽穴,抬眸看他:“抱歉,請問你剛剛說到哪了?”
“我剛剛在說我們一起洗澡的事。”
隋鬱汀一雙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嘉白,企圖從他臉上捕捉到一些讓自己心情愉悅的神態或者反應。
“哦,對,他把你撿、不對,帶回去,然後他母親燒水讓你們一起洗澡,那……額……”
周嘉白差點就說‘那說一說具體的過程還要細節’了,好在及時刹住,趕緊改口道:“在這個過程中有沒有你很想描述記錄的東西?”
隋鬱汀目光幽深,直言不諱道:“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