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晚上,高建軍因為心裏裝著事,一大早便醒了過來,然後以鎮政府裏麵的廁所擁擠為名,趕到鎮中學裏上廁所。
到了學校裏麵,為了節省時間,高建軍匆匆忙忙地拉了一泡屎便離開了廁所,來到平房內找林茂根,卻不想正碰上薑彩雲,這是高建軍此刻特別想見到的人,居然就讓高建軍如願以償了。薑彩雲正在就著收音機聽廣播英語,非常地認真,乃至高建軍來了都沒有發覺。看到薑彩雲的那股子認真勁頭,高建軍不忍心打攪,便立在她的身後靜靜地等候著。
跟著,廣播英語節目便結束了,薑彩雲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回頭看到是高建軍,很是驚奇,“咦”了一聲,問道,“怎麼是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你更早,還這麼認真,一絲不苟,兩耳不聞窗外事。”高建軍笑道。
“是你做得不露聲色,讓人毫無察覺。”薑彩雲也笑道。
“你太認真了,我都不忍心打攪你。”高建軍說了一句真心話。
“是來找林茂根的吧?”薑彩雲笑問道。
“找你不可以嗎?”高建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挑逗道。
“找我?”薑彩雲的臉陡然緋紅了起來,鎮定了一下,薑彩雲也開玩笑地說道,“找我來幫你補習外語嗎?”
“補習外語?你還真問對了,我的外語水平還沒有初中生的水平,還真的是需要補一補。”高建軍抖出了自己的短腿。
“不可能,你一個農大的學生,外語隻有初中生的水平。”薑彩雲不相信。
“這個不騙你,我們的高考成績是沒有外語的,不用考外語,跟體育與藝術係列的招生政策一樣,屬於特殊行業。”高建軍解釋道。
“哦,你原來是農業班的考生,怪不得。”薑彩雲恍然大悟。
“所以,我最佩服國家製定的這一專門政策了,多實際啊!你想想,這農業可是我們中國人的專利,咱們還處在農耕文明,就沒有必要去翻譯外國人的資料了,咱們自己有一套完全成熟的理論體係,吃透了咱們祖宗留給我們的這些瑰寶就足夠了。再說,這學農的,十有八九便是當鄉幹部的料,這鄉幹部接待外賓的機遇肯定是微乎其微了。這也符合了實際,節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這是一舉多得的好政策。”高建軍說道。
“你還說的真對,不要說你們了,就是我們這些專業的外語係學生,也覺得這外語還真是學得冤枉。首先是這發音不準確,其次是記單詞費力,不像是我們的母語,到處都有身臨其境的環境,根本就不用死記硬背,徒費光陰。聽一些留學生講,也是他們的一些經驗之談,他們說,一個人隻要在國外生活半年,就抵得上我們苦學十年,基本上可以掌握一門外語,還出口流利。所以,我們這種學外語的方式方法確實是在浪費光陰!但話又得說回來,若適當有些功底,比如掌握一些外語的語法與結構喲!還是有一些作用的,最起碼可以讓我們達到借助工具書翻閱查看外國書籍與資料的水平。我想,國家開設外語課的最終宗旨與目的還是在這裏。畢竟大多數的人出國的機會寥寥無幾。”這是薑彩雲經驗之談。
“對,說對了,所以我們這些‘土包子’是不用學外語的。”高建軍笑道。
“不用學你也學了,最起碼查字典沒有障礙吧!”薑彩雲說道。
“現在也許還能查一查,若幹年後就不清楚了。”高建軍笑了一下,馬上轉換了一個話題,“不說這些了。對了,我看見許多學外語的人現在都開始用錄音機(也就是當時的人們所推崇的收、錄、放三用機)放磁帶學了,就用不著守著時間聽廣播了。如果有一台錄音機就不用這樣辛苦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期,錄音機還沒有普及,單放機也少的可憐,複讀機更是沒有問世,而買一台錄音機往往要花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的人士一、兩個月,甚至幾個月的工資,因此,對於購買錄音機,一般的人是不敢問津的。
“好東西誰不喜歡呢?但是……”薑彩雲調皮地向高建軍伸了一下手,笑著說道,“但是,這個MONEY,錢從何來,你支援我嗎?”
“我支援你?當然可以,就是怕你不接受。”高建軍試探性地說道。
“開玩笑的,不要當真,無功不受祿。”薑彩雲甜甜地一笑,露出了一對圓圓的小酒窩。高建軍也陪著一笑,心裏酸酸甜甜的。
停頓了一會兒,薑彩雲首先打破了沉默,又客套地邀請道,“在這吃飯吧?”
這是“下逐客令”的一句代表性語言,被“邀請”對象應該要客套地表示拒絕,否則就得掉進一場尷尬,當然,也有是真心實意邀請的,這就得憑經驗去判斷了。但薑彩雲說這句話可能並不是“下逐客令”,而是想調節一下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