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048(1 / 3)

聽黎小染這麼說,洛千秋和司徒博博皆是麵色一變。他們四人包括楊嘉頤在內,都是當年叛國案中被牽連問斬之人的遺孤,都是被家裏人想辦法李代桃僵換出來的。

那件事過後他們吃過不少苦頭,最終相遇在一起,在黎小染的影響下,他們決定成立追月組織,一方麵是要替被騙的人討回公道,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以追月作掩護,打通底層的人脈,並想辦法獲取當年叛國案中的新線索。

隻可惜他們人微言輕,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好不容易在京城混有一席之地,但是在調查案子的過程中卻總是受阻,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一直在阻擾他們前行。

那個時候黎小染就意識到,當年一手製造叛國冤案的人勢力很大,甚至說是手可通天,必是朝廷之人。

見其他兩人麵色沉沉,黎小染將從阿浙那裏聽說的線索告知眾人。

“明日一早我有其他事情要辦,你們先潛入廢宅附近一探虛實,切勿打草驚蛇,如果有什麼情況及時回來告訴我,大家一起從長計議。”

“好。”

定下初步的計劃後,大家各自著手準備,黎小染站在窗邊,抬頭看著那懸掛在半空中冷冷清清的一輪彎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二日一大早,黎小染便如約來到了閉月亭。

一個穿著黑色長馬褂的男子在亭中等待多時,一見黎小染過來,便笑著遞上來一塊黑色的絲帶:“兔爺,主人不想讓外人知道行蹤,還請兔爺遮住眼睛,一會兒會有丫頭領著兔爺走上馬車。”

黎小染挑眉,爽朗地接過絲帶,係在眼睛上。

不一會兒,有人托住了她的手臂,帶著她往前,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走了許久,黎小染在車中仔細聆聽外麵的動靜,在一處不平坦的路上,車輪往下凹陷了一下,隨後又是“乒乒乓乓”的打鐵聲,再往後,鼻端飄來淡淡梅花香氣。

奇怪的是,片刻之後又似乎經過了同一片地方,馬車足足在京城裏繞了兩圈,黎小染猜測,其實她所來的地方應當離閉月亭不遠。

“兔爺,到了。”丫鬟為黎小染揭開絲帶,眼睛恢複了光明,黎小染已經身在一處屋子裏,不遠處的香爐中燃著安神香,一股清冷的冷杉味撲麵而來。

層層疊疊的紗帳後麵,似乎正坐著一個人。

黎小染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這個房間不大,東西也不太多,卻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想來這座別院不過是被此人臨時征用,看來這人跟他們之前猜測的一樣,非富即貴,是朝廷中人。

自從昨日從阿浙口中得知殺月老大也是官府中人後,黎小染就懷疑這個招安之人和殺月老大是否是同一人,他一方麵想要致追月於死地,一方麵又要招安,看看能否為己所用,如果當真如此,此人心思就太過玲瓏,十分危險。

“你們下去吧。”那人刻意壓低了聲音。

領著黎小染前來的丫頭告退,伴隨著“吱呀”一聲,身後的大門也應聲關上。

“兔爺,本想請你和朋友一起吃飯,卻不想隻來了你一個人。”說話間,紗帳後的人拿起桌上的杯盞,杯蓋和杯身摩擦,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十分突兀。

黎小染笑了笑:“朋友事忙,等下次有機會抽空,我來請先生您吃飯。”

一聲淺淡笑聲傳來,不知為何,黎小染聽著竟然覺得有些耳熟,但很快這種熟悉感就消失不見。

“既然如此,兔爺考慮得如何了?”紗帳後的人又問。

黎小染沒有立即回答,往前走上一步,在靠近紗帳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竟然看見一旁的屏風後露出幾雙黑色的靴子,想必是此人的手下一早就藏在屏風後,準備伺機而動。

由此可見,這人並不相信黎小染,卻還喊她前來投誠,其心可誅。

她停下腳步不再前行,不動聲色地衝簾帳後的人說:“追月不過上不得台麵的騙子組織,不知怎麼就入得了閣下的眼中?”

“追月這幾年在京城可謂風聲鵲起,怎麼就是上不得台麵的組織了?而且論到俠義,可沒有人能比得過你們。”

黎小染的心一顫,很顯然,這人已經觀察追月許久,也知道他們是在以騙治騙,可是為何現在才出手?

“先生您過獎了,就算我同意了你的招安,日後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現在姑且不能告知,但自然不是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如果令我滿意,也少不得追月的好處。”

黎小染看著紗帳後的人,他放下茶盞,似乎正朝著她的方向看來,縱使隔著重重紗帳,黎小染也能感覺到那人帶給她的壓迫感,是上位者才會有的氣場。

他和殺月的老大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黎小染穩住心神,試圖和此人談條件:“讓先生見笑了,我一個人無法代表整個追月組織,其他人願不願意加入我無法做決定,但我願意一試。”

話音落,空氣安靜一會兒,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傳來,男人的聲音緩緩說道:“我要的是整個追月,而並非兔爺一人,如果這就是你的誠意,那麼慢走不送。”

身後的大門開了又關,黎小染被人蒙著眼睛送出府宅,一路上,她的一隻手都死死捏著藏於袖中的匕首,準備應不時之需,然而預想的殺戮並未到來,中午之前,她又重新被人送入閉月亭,好像上午發生的一切不過一場夢境。

府宅之內,黑衣人匆匆走到紗帳前,躬身問道:“既然洞悉追月老巢,主子為何不告知先生?竟然還想著招安,現在更是不知道他們躲到了何處!此人不聽您的話,留著必然是後患,而且先生盯得如此之緊,倘若主子再不動手,怕是引起先生懷疑。”

話音落,一個茶盞從裏麵扔了出來,正中黑衣人的腦袋。

“混帳東西,我做事需要你來安排嗎?”因為過於激動,紗帳後的人劇烈咳嗽起來,過了許久才緩過來。

“主子,奴才知道錯了。”

“我讓你去賭場安排的事情如何了?”紗帳後的人問道。

“魚餌早就灑下,人已經上鉤了。”

“你去跟先生彙報,瓦解追月要從內部腐蝕,隻要他們分崩離析,就再也威脅不到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