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品昀說完這話,拿餘光瞟了何泗維一眼。
何泗維不太樂意地收起手機準備往門外走,一邊嘮叨著:“什麼悄悄話不能當著我麵說啊?”
葉品昀倒是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不勞您大駕,我跟茗言出去說就行。”
賀茗言望著徑自走到門邊的葉品昀,他別無選擇,隻能也跟著站起來,一邊有點緊張地思考著,葉品昀這個時候找他有什麼事?
葉品昀直接帶他出了基地。現在已經快深夜了,街道上的人稀稀拉拉,靜悄悄的。賀茗言和葉品昀一前一後無言地走在路上,賀茗言無意識地盯著葉品昀的後腦勺和他的衛衣帽子,心想:這氣氛可真夠窒息的。
“會吃燒烤嗎?”
葉品昀突然停住腳步轉頭問他,賀茗言差點沒刹住車往他身上摔過去。
“……還行。”
“那邊拐角有家燒烤,魷魚和羊肉串很不錯。走吧,我請客。”葉品昀說完也沒有聽他的回複,頭也不回地朝前麵走去。
賀茗言當然知道那家燒烤店。以前的冬天,他倆常常到這家店,先不分青紅皂白點個二十多串羊肉串,把辣椒粉可勁往上倒,辣的兩個人直呼氣,同時身上也騰的暖和了起來。
他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要做過多的回憶,加快步伐跟上葉品昀。
這家店生意很是紅火,雖然已經很晚了,店裏還是差不多坐滿了人。兩人到一個角落坐下,
葉品昀晃了晃桌上的開瓶器,問他:“會喝酒嗎?”
賀茗言搖了搖頭,他聽見自己說,“你也別喝吧,大晚上的喝冰啤酒不太好。”
葉品昀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想喝冰的?”
店裏人聲嘈雜。賀茗言發現當葉品昀看著他說話的時候,這些雜亂的聲音就自動被過濾了,仿佛他們兩個獨處在一個安靜的環境裏,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他看著自己的眼神都被不斷地放大。
“沒有,”賀茗言說,“隻是突然這麼覺得。”
他的話有點沒頭沒腦,葉品昀也沒說什麼,拿起了菜單遞給賀茗言,“看看吧,想吃什麼隨便點,就當……慶祝咱倆的中野組合第一次取得正式比賽勝利。”
不是第一次。賀茗言心裏有個小人在反駁,但他隻是淡淡點了點頭,露出一副高興的神色。
“賀茗言,你就不能笑的時候笑的開心一點,嘴角再有弧度一點,不然真的很像強顏歡笑誒。”
葉品昀看著他,無奈地說。他很喜歡賀茗言真心笑起來的樣子,眼睛亮亮的,平日裏清冷的眼底也帶上了溫度。
他見過賀茗言對何泗維,吳瀟冉,黎飛隅,還有他們的教練和經理都露出過這種由衷的笑容,但隻有對葉品昀,賀茗言永遠笑起來非常公事公辦。
不知道為什麼,葉品昀自我感覺不是個敏感的人,但他卻能感知很多賀茗言情緒的變化,以及他表情的細微差異,雖然他們才剛認識沒多久。
為了證實這一點,葉品昀還特意控製變量,把何泗維當成了實驗對象,結果發現根本識別不出來什麼何泗維的細微表情,甚至覺得他無論做什麼表情都殊途同歸的欠扁,實驗僅僅做了兩個小時就進行不下去了。
他朦朦朧朧地意識到,賀茗言對他來說是特殊的。但究竟為什麼特殊,特殊在哪裏,現在他還處於完全茫然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