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境之下,怎能不讓人胡思亂想,意亂情迷。
“嗯。”他的眼裏落下一片陰翳,將她緊攥的拳頭緩緩打開,另一隻手不由自主地往她纖細瘦弱的腰間滑去。
溫熱和嬌軟像猛獸般侵襲,骨子化成一攤春水。
“想要?”
看著她乖乖束手投降的模樣,他突然就停下了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小臉漲得紅撲撲的,眼眸閃躲不知該往哪裏藏。她未通人事,方才隻是覺得骨頭酥軟,全身乏力,整個人像踩在雲朵上一般。
沒有經過同金鈴鐺那般的訓練,更不懂在床第之間如何討好男人。那樣的話,更是羞於開口的。
她沒有回答,而是下意識地用摟緊沈徹的脖子,像隻乖雀,用水靈靈的眸子望著他。
“跟誰學的?”他用指腹點了點她的秀挺的鼻翼,話裏些許寵溺。
“殿下若要,奴便給。”她戰戰兢兢地回著,像鸚鵡學舌一般,從前她聽得一二,如今派上用場時卻覺得是在東施效顰。
靖安王想要的,她給便是。
身心,她都可以。
隻是……
他要了,才給。
沈徹頓時覺得嘴裏有些乏味,眼前的女子一顰一笑像極了她,卻又不是那個她。他記得清楚,那日不過是想試著牽一牽她的手,換來的就是恨恨的一記耳光。
‘沈徹,你記住我是你嫂嫂,永遠都是!’
‘沒有三書六禮,沒有拜堂成親,算哪門子嫂嫂!’
記憶中那張臉有些模糊了,可沈徹清楚地記得,她性子剛烈,是絕不會像籠中雀一樣任人擺布的。
眼裏的光亮漸漸暗淡下去,臉上也變得陰沉。
“奴是不是說錯話了?”她問,屏息凝神,如臨深淵。
“不是,”他摟了摟她的薄肩,強擠出一個笑容,“我聽祁風說,你在奴院受人欺負……”
“沒……沒什麼”
“為什麼不說?”他眉頭緊蹙,伸手去摸她的發絲,“我不喜歡這樣。”
不喜歡她什麼事都一個人扛,再大的委屈也吭聲,像無事人一樣,懂事得讓人心疼。
“有祁將軍在,她們沒那這個膽量。”她有些嘴硬,但老老實實地作了答。
都被人蹭鼻子上臉了,還說沒那個膽量?若不是他親眼瞧見,旁人還真信了。
不誠實三個字牢牢地刻在她稚嫩的臉上,也映在沈徹的心裏。
厚實的手掌落在臉上,他常年習武,掌心長滿了握劍時留下的老繭,磨搓著她光滑細膩的天鵝頸。
“莊德的事,你打算如何?”
纖長的指尖輕輕揉了揉粉紅的耳垂,薑元初渾身打了個激靈。
“奴想放他們走。”
耳垂上一下子沒了動靜,她有些心慌,急忙抬頭,對上沈徹炙熱的目光。
“這些人當中有些是待罪之身,不可饒恕,可更多的是可憐人,她們無父無母或被人販子轉手,或被販賣到青樓,幾經周轉才來的這裏,她們並沒有做錯什麼……”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沈徹心中並無波瀾,奴院存在的意義本就是用來清掃廢帝舊黨,而今廢帝被囚,新帝登基,一切秩序井然,他這個輔政王倒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廢除奴院是早晚的事,隻不過一直朝中大臣皆懼怕他,對他避之不及,這樣毫不利己的事,沒有人願意冒頭的。偏就她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死活。
“王府對她們不好嗎?”
“奴不是這個意思,”她知道自己有些失言,可到了這一步,已經沒了退路,隻是昂起頭來繼續說下去,“殿下英明神武,人人敬之,奴隻是覺得她們該有更好的去處,比如嫁作人婦,安穩地過一輩子。”
還真的是天真至極。
“可有想過,你想給的未必就是她們要的。”
這話讓薑元初微微一愣,奴院暗無天日,很多人終此一生都不曾看過外頭的風景,誰不想逃?不過是沒有機會罷了。
“奴……是不是僭越了?”
他的目光緩緩地從她的臉上挪開,落在耳鬢,他緊緊擁住了她,輕輕閉上眼。她的身子跌靠進寬闊的懷中,肩膀上傳來一股力道和溫熱,沈徹的下巴不偏不倚窩在她的鎖骨上。
一種很舒服的姿勢,沈徹突然有些享受這樣的安全感,沒有打擾。就好像很小的時候,被母妃抱在懷裏,哄著入睡。
這個肩膀小小的,甚至有些太過瘦弱,但卻給他踏實的安全感。這些年,他過的無一不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想殺他的人很多,夢裏都是刀光劍影,屍骨成山。
“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隻要你乖乖地留在我的身邊。”
“留下來就好。”
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