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玨哈哈一笑,一邊舉起自己麵前的酒樽,對舅父隔空致意,一邊應答道:“所謂人各有誌,不能強求,我兄弟有從軍報國之心,那也好得很,總歸是一條正經路子,等到他日立功授職回來,舅舅你可不要瞧著眼熱。”
王勇君雖一向未曾投軍,但他是鏢局的總鏢頭,這些年來走南闖北,所經曆的各種事情也不在少,自己一身功夫說來足以自保,可有時候也曾經當真遇上過凶險之事。
眼下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滿臉都是笑意,想必是十分中意從軍之事,然而有些事情,年輕人哪裏明白?上陣征殺,與敵相搏,也多半沒有他自己在心中盤算得那麼容易。
但他心中也曉得,雛鷹總歸是要自己翱翔於天際之間,無論是誰,也不可能一輩子總在旁人的陰影下活著,就算憑借著自己之力能護著葉玨、王麟兄弟二人一世平安,也應當讓他們好生自行出去闖蕩一番。
思慮及此,王勇君又對自家外甥續道:“我夫妻二人算是把兒子托付給你啦,雖然年輕人需要多曆練,但是長兄如父,你可一定要好生管教著他些,該阻攔時,不要放過。”
還不等葉玨回言,坐在主位上的王立德老太公便替外孫道:“你放心罷,論起軍旅諸事,我瞧著君鏑孩兒比咱們父子加起來都要強些,再說,他們兄弟之間互相友愛又非止一日”
說到這裏,老太公似乎想起了什麼,嘿然聲中話鋒一轉,又道:“咱們家這幾個孩子倒都是好的,自然不用多生擔憂,就怕是別人家的所謂‘兄弟’,見不得他們好。”
這句話出口,無論是王勇君也好,還是葉玨也罷,都是微微一怔,對視之際,總覺得老爺子話中另有含義。
葉玨久在秦王府中任職,自然知道太子與秦王雖是同胞兄弟,可這兄弟二人之間的關係,卻遠沒有自己和王麟那樣互相親近,有些時候,太子甚至巴不得立即能將秦王置於死地。
正當他思緒交疊湧動之際,耳中便聽得老太公接著向自己問道:“君鏑孩兒,說起武藝修為來,現下的你自然在你兄弟之上,假使有朝一日,你兄弟的修為後來居上,你怎麼說?”
葉玨不假思索,隨即出言:“外公,這話還用問麼?他是兄弟我是哥哥,兄弟之間,本事誰高誰低,都是一樣,莫說他日,就是此時此刻,我兄弟的能為即便真能勝過我去,難道他就會不認我這個兄長了不成?”
王立德老太公聞言先是微微頷首,繼而又搖頭歎道:“可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有些人家的孩子,卻總故作不知,古往今來,因為各種原因,導致最終兄弟鬩牆的禍事,難道少了?”
葉玨和王麟互相看了一眼,情知老爺子這話並非是指他們兄弟二人所言,各自稍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