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躍淵這一刀淩空劈出,濃鬱的赤紅色氣芒如火,與廳中燈燭交相輝映,照得眾人麵目變色,而氣刀瀲灩,如同長虹,雖是如水如玉,但其中所含的霸冽之力卻似不可阻擋。
圍觀的眾人各有心思,但刀芒氣箭卻不會受其影響,不過短短幾息,便撞在一處。
慕容玄恭對自己凝聚真氣而成的箭支頗有信心,當日與完顏宗輔交手之際,若非對方憑著手中神兵怒雷鉞,隻怕也無法將自己的氣箭震散。
可是就在他暗自想著自己所發氣箭如何強猛之時,繚繞著青黑光焰的那支氣箭與瀲灩赤芒相抵,竟似一觸即潰,真氣迸爆中,也不知白躍淵用了什麼法子,刀芒驟然暴漲如浪潮,朝著慕容玄恭當頭拍擊而來。
葉玨看得分明,不由得脫口而出:“壞了,這是‘熾焰張天’!慕容兄弟,趕快退讓,你擋不住的!”
可身在直麵這一波赤色光潮的慕容玄恭雖處變生肘腋之際,卻絲毫沒想過退步,一聲長喝中,竟是強聚起自己周身真氣,再次在弓弦上凝出三支氣箭,朝著斬向自己的氣刀飆射。
但此時大廳的中間地帶幾乎全被白躍淵所激發的赤色光浪席卷,而周身衝湧著青黑氣芒的慕容玄恭便如是浪潮之中隨波逐流的浮木一般,讓人瞧來擔心更甚。
顧霄霆等人誰都沒想到,這位年輕的頭灶體內真氣竟是如此剛猛,與慕容玄恭所凝氣箭相激之後不弱反漲,威勢更增。
單以這一刀而論,縱然是顧霄霆萬人刀在手,全力催發斬扶桑氣旋,隻怕也很難將之牽引得動,最合適的應對便是先旋身飛退,避其鋒芒,而後再尋機重新與之相抗。
但郡守府正廳本就不算太大,何況此時二人彼此爭鋒,若是慕容玄恭先自退卻,那便可算是他輸了半招,再者,他方甫升為校尉,正是誌得意滿之時,豈肯一招之下便即飛退?
真氣蓬然怒放間,青黑氣焰如蛇似蟒,不住高竄,慕容玄恭咬緊牙關,驀然身如陀螺,順著對方真氣流向不斷飛旋,想要以此法在不即退後之餘盡力卸去對方的攻勢。
然而任憑慕容玄恭真氣再足,眼下對手所發氣焰已經將及自己身軀,無暇再用長弓氣箭。
所幸白躍淵還要分出氣力應對自己第二次發出的三支氣箭,真氣回收之際,前衝勢頭頓減,方才不致突破慕容玄恭的護體真氣。
雖是衝勁頓減,但慕容玄恭身處這片赤色光潮之中仍是極不好受,隻覺得自己四麵八方如今全都是灼熱的真氣,隻要這一口氣鬆將下來,對手的真氣便會將自己當做木柴焚燒殆盡。
不過事已至此,無論慕容玄恭心中在想些什麼,現實都不允許他再有絲毫放鬆,隻能與對手以真氣互峙,青黑氣芒不斷從周身散出,將那灼熱光焰阻絕在外。
原本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即便慕容玄恭酒量過人,此時也不免身帶幾分酒意,但就在如此一招之下,他體內的酒水幾乎在瞬間便做冷汗排出,整個人醉思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