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越朗的妹子越盈歌,那便更加不必說,如今越家隻有他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再無別的親人,隻要越朗不加反對,旁人又能說些什麼?縱然是真的有人向越朗提出,說他妹子“少女之時隨意外出拋頭露麵”,隻怕要遭殃的並不是越盈歌,而是這位提意見的人物。
此時幾人都聚會在大將軍府的後院,雖是夜靜更深,但卻不妨礙他們自行其是,況且此時來訪,隻要不鬧出大的動靜來,就連大將軍與王氏誥命也都不來約束他們,倒比白日相見更覺得自在
目下眾人之中還是以秦王顧霄霆坐了主位,雖然這是在葉玨家中,顧霄霆也不止一次地說過強賓不壓主的道理,但他們這些人都是少年,卻哪裏管得了這許多?索性七手八腳將秦王扶上主位,又叫葉玨自己拉著林馨寧在秦王肩下坐了,顧霄霆苦笑之餘,也隻好安之若素,不再多言。
說起來葉玨在與秦王等人交往時,縱然是在自己家中,也確是沒有個主人端正的模樣,即使拋去各人身份而言,倒真還不如秦王顧霄霆坐在主位更為合適一些。此時的葉玨正自拉著林馨寧的素手,就坐在其他人中的首位,二人既已許婚,縱然比往常親密些,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何況此時並無生人在場,更不會有犯難之虞。
其實若是按著林馨寧的性子而言,女兒家天生羞怯,即便是平日再潑辣的姑娘,到了這時也會如此,自然有些局促不安。但葉玨卻以“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之類的說法應之,再加上秦王在內其他幾個少年郎都說不必拘於小節,林馨寧自己也想到左右自己與葉玨已有婚約,隻是略親密些,也不為過,故而便由得他去了。
說來也奇怪,原本林馨寧心中總覺得,自己與葉玨若是親密忒甚,到底有些不妥,但自己的纖纖右手被葉玨牽住,置於膝上以後,心中莫名隱隱有一份安心之感,故此便再不掙脫,反而抬起左手攏攏自己鬢發,坐在了葉玨身旁。
旁人與林馨寧相距有一段距離,未必能看出她的變化,但葉玨此時與她倒是呼吸相聞,指掌相連,自然能感受到些她的心思。眼見她竟是將往日的颯爽風範打疊收起,嬌嬌怯怯、嫋嫋娜娜地與自己並肩而坐,葉玨忍不住伸頭過去,在她耳邊低聲道:“寧兒妹子,你如今可真像個小媳婦。”
林馨寧聞言心中羞意大起,又覺得葉玨氣息噴在自己麵頰與玉頸之間,不由得更是身子一晃。她好歹是將門之女,平素習武不輟,如今雖是心旌搖動,但還不至於太過酥軟,腰背一挺,穩住身形,顧不得麵上紅霞,嚶聲嗔道:“葉家哥哥不可再作怪,讓他們瞧出來,成什麼樣子?”
葉玨雖與林馨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雙方父母也說得上是曾經早有婚盟,但卻也從來不曾見自己許婚的未來妻子,竟然在英姿颯爽之外,還有如此小兒女之態,如今入目之下,不禁有些愣怔。
幾人之中越朗和葉玨坐的最近,似是有所察覺,扭頭道:“君鏑兄到底與我等不同,如今有佳人相伴,隻怕下一步便是要催促我等也早些定親啦。”口中說著言語,向葉玨使了個眼神,似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