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仙人一心向道,可聊起八卦比之凡人也是絲毫不遜色,街頭巷尾小攤酒館,三五人一聚,這天下的奇談趣事就從這出來了。
“聽說了嗎?萬隆拍賣場的大當家前兩日向鎏金拍賣場血修羅挑戰,兩人打了一架。”
“嘿,你這消息也來的太晚了些吧,這事全修仙界可都知道了。”
“血修羅下手也太狠辣了些,這次萬隆拍賣場的大當家怕是吃了些苦頭吧。”
“要不你以為這血修羅的名號是怎麼來的,他啊,就是從地獄中浴血而來的奪命修羅,每回有人向他挑戰,要麼對方渾身浴血,要麼兩人都渾身浴血。”
“連萬隆拍賣場都敗了,據說輸了三座城的地盤,鎏金拍賣場這回是穩坐修仙界第一拍賣場的寶座了。”
“修仙界強者為尊,鎏金拍賣場當之無愧啊。”
“嘁,要我說,血修羅下手如此狠辣,怕也不是什麼好人,指不定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呢。”
“血修羅向來不主動挑事,每回接受挑戰也都進行公證,你有什麼證據說他手段卑劣?”
“你是他什麼人啊就這麼為他說話,莫不是鎏金拍賣場的?”
“你”
這樣的謠言與爭論流傳在修仙界各個角落,也傳入當事人顧知凡的耳中。
對此,顧知凡嗤笑一聲,不予理會,可低下頭,卻又忍不住歎息,不為其他,隻為麵前堆積如山的賬冊。
“這明明是季安年那個家夥的活兒,他人呢滾哪去了”
李管事欠了欠身:“大爺去了景安城,那有一批貨需要盯著。”
顧知凡,將手中賬本一丟,往後一靠:“把他叫回來,我去。”
比起看賬本,顧知凡更願意做一些用武力就能解決的事。
李管事將賬本雙手遞回顧知凡手中:“您剛結束萬隆拍賣場發起的挑戰,大當家也是心疼您,讓您在家歇歇。”
“嗬,”顧知凡不屑的一笑,“他是擔心有些不長眼的又來招惹我吧。”
李管事笑而不語。
顧知凡和鎏金拍賣場可以說剛出完風頭,正處於備受關注的時刻,若是再來一場比試,不論輸贏,外界評論肯定都不好聽。
此時要做的,就是低調。
顧知凡並非不明白這一點,隻是……就算要低調他也可以窩在自己的小院裏喝酒飲茶,為什麼要來這對著一堆賬本啊!
顧知凡咬牙切齒:“季安年這個混蛋……”
當初一時惻隱之心,救下寒風之中瑟瑟發抖的季安年及其胞弟季安眠,本以為是找了倆侍從隨身伺候,沒想到是招了位大爺,如今天天支使他,把他使喚得團團轉。
一疊子的賬本已讓他煩躁不已,沒想到下方又傳來喧嘩之聲,聽聲音是有人陷入爭執,叫囂得越發大聲。
李掌事悄聲出門,過了一會兒,又回到了屋內。
“下方出了何事?”
李掌事道:“是赤焱宗和藥宗兩家為爭一株靈藥起了爭執,不過是口舌之爭,過會兒自然就消停了。”
“赤焱宗”顧知凡低著頭,眼神暗了暗,輕輕摩挲著食指上的玉戒,“我記得前幾年它還對藥宗伏低做小,不過近來升入上流門派後,行事就越發囂張了,此番爭執也不知是為了靈藥還是為了名號。”
赤焱宗與藥宗皆是煉丹為主,但論起資曆,藥宗可比赤焱宗深遠許多。
他拿起桌上的白玉麵具,站起身:“走吧,下去看看。”
鎏金拍賣場的一至三層明碼標價賣貨,三至六層才是拍賣場,七至九層則為內部人員修煉休息之所。
方才顧知凡所在便為九層,而發生口角的是賣貨的三層。
這一層的東西價格昂貴,大多都是庫存不多的珍寶,但又不是搶手貨,用不上拍賣。
此時兩家看上的是一株三百年份的碧靈草,好巧不巧隻此一株,雙方爭執不下。
赤焱宗一拍展櫃:“十萬靈石,這株碧靈草我們赤焱宗要了。”
藥宗弟子憋著氣,急道:“這株碧靈草明明隻要六萬七千靈石,我們已經要了。”
“你們這不是還沒付錢呢嗎?當然,我們赤焱宗一向以禮待人守規矩的很,你們若是想要,大可出價相爭。”赤焱宗弟子瞥了藥宗弟子一眼,很是不屑,“隻是看你們這灰撲撲的樣子,怕也爭不起吧。”
另兩名赤焱宗弟子附和著嘲笑出聲。
藥宗弟子氣極,正想爭辯一二,卻被為首的師兄攔了下來,見師兄衝著他搖頭,隻好老老實實站在後麵,看著師兄朝赤焱宗拱手道:“這位仙君,買東西應講先來後到,十萬靈石我藥宗並非出不起,但花十萬買這株碧靈草嗬,說好聽了叫財大氣粗,說難聽些,可不就是人傻錢多麼。”
此言一出,周圍看客哄堂大笑。
赤焱宗弟子霎時氣紅了臉,怒而喊道:“買東西講的明明是價高者得,我們赤焱宗出的價錢高自然由我買下。”轉頭又對著展櫃後的鎏金拍賣場弟子大聲吼道:“你們鎏金拍賣場就是這個態度?要是不想賣了趁早關門大吉,我們還等著靈藥煉丹呢,耽誤了你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