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瑾珩一行人在平樟路路口提前下了車,分批步行,很快就抵達了範仕昀指定的位置。
範仕昀轉眼看見帶頭的紀瑾珩,順口打了聲招呼,“來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兩人同是連續熬了大夜的人,但是相比之下,範仕昀熬夜的痕跡要明顯得多,雖然深夜的時候他可以到臨街的旅館開個房洗漱一番,但那畢竟隻能用來救救急。
反觀紀瑾珩,除了嘴唇沒什麼血色外,整個人依舊體體麵麵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紀瑾珩挨近了,道:“不敢耽擱。範隊,現在是什麼情況?”
範仕昀的思緒馬上回到任務上,皺著眉說:“就在十分鍾前,紀凱從公司回了家,腳步匆忙,和他老婆進了家門就沒再出來。”
“他之前中午會回家嗎?”
“不,他中午不回來,休息時間偶爾會出銀行,但隻在周邊轉轉,到街對麵的飯館吃個飯。飯館我們查過,沒問題。”
紀瑾珩點點頭,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紀凱那邊也有所行動了,早知道對方是個謹慎的角色,沒那麼好對付。
他隨後又問:“我們的人能直接監視到紀宅正前方的陽台嗎?”
“陽台?”範仕昀想了想,搖頭道,“不行。是我疏忽了,幾個手下跟蹤的時候出了紕漏,我不確定目標之間有沒有聯係,現在不敢靠太近。紀宅正前方沒有掩護,我們沒辦法從正麵監視,隻在遠處的兩側臨時租了房。”說到最後,範仕昀也覺得這次是自己把事辦砸了,拖了大家的後腿,語氣十分抱歉。
但紀瑾珩知道這事不能全怪範仕昀,跟蹤的任務是交給了行動隊,但行動中出現意外在所難免,而彼此協作的關鍵就在於相互取長補短,彌補疏漏。
他拍拍範仕昀擱在腿上的手腕,“沒事,範隊,您已經完成得很好了。那兩個人跟丟了就跟丟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及時止損。”廢話不多說,紀瑾珩直接開始跟範仕昀說計劃,“之前的計劃需要改一改。原本我們打算守著紀宅,等他們主動聯絡自己的情報小組,隨後我們再順藤摸瓜各個擊破,現在我們不打算等了,直接抓人。”
紀瑾珩仿佛永遠都有所謂的備用計劃,從從容容地來到一盤出現淩亂的棋局麵前,然後重新排兵布陣,同時讓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伴也變得從容而穩操勝券。
範仕昀也不多問為什麼,直接道:“行,你直接說怎麼安排吧。”
紀瑾珩很欣賞他身上那股幹幹脆脆的爽快勁,於是也爽快道:“抓人的事您最在行,屬下不多嘴,就隻一個要求,抓活的。讓兄弟們盡量別開槍,就算開槍也別打要害。”
“這我明白,帶回去還要審的。”範仕昀拍胸脯保證,“我跟他們說,他們知道分寸。”
商定後,範仕昀立刻就去跟手下分配任務了。
他吩咐警察局的人先到最外圍布置警戒線,控製局麵,勒令市民隻許進不許出,住戶統統關門閉窗,對外則宣稱附近發現歹徒行凶,警察局要封鎖排查。別說,這些人辦事井井有條,居然還挺有一套的。
其實警察局的人手特調處一直在用,而且特調處一直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會讓那些人接觸到核心情報,又能讓他們在行動中賣力。他們多出一份力,特調處就少勞動一分,說白了就是把人當馬前卒。
這可有意思極了,情報科壓榨著行動科,行動科又壓榨下麵的隸屬部門,吳守財那群狐假虎威的賴子又繼續對更小的作威作福,仿佛一條食物鏈,一級一級往下遞。
江廣柔這邊等不及,紀瑾珩溫聲說了兩遍稍安勿躁就不再說了。他這樣的,幹什麼都不成事,不看著點早晚把計劃搞砸。不過好在江廣柔認慫,他到底不敢輕舉妄動,隻嘴上耍威風罷了。
範仕昀把行動人員分成三組,命令一組先從紀宅側翼的圍牆上翻過去,迅速埋伏到小洋樓的各個視線死角;一組留守樓頂,占領高處,防止一會兒行動起來目標從房頂上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