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黑衣大漢之前根本沒見過這種狀況, 慌張地帶著大受刺激的楊夫人往院子外跑。
剩下都是紅縣的原本居民,固執地不肯動,嘴裏叨念著一些念起來很親昵的詞彙, 顫巍巍的儀態顯現了些慌亂,又固執地挨近黑影。
黑影猴子從牆麵上跳下來, 逼近他們, 黑影速度很快, 一下子就出現在了人群前麵。紅樺和夜刀拿出了類似白沙的東西一灑,黑影暫時被阻隔住。
也隻是暫時一會兒, 很快黑影又衝破了結界, 往最近的人身上咬去, 一位阿婆痛叫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一邊流淚一邊不可置信地還在親昵地喊, “寶寶。”
夜刀一刀斬開黑影,黑影怪叫一聲消,碎成兩半,那阿婆頓時燥起,從地上爬了起來, 用沾著血的手試圖去掐夜刀的脖子。
“你傷害她!你傷害她!”
人群一下子躁動起來,夜刀皺了皺眉, 重新灑了一道東西, 反手拎住婆婆的衣領往人群裏丟,低聲道,“退後。”
紅縣的人不聽, 但也沒有往前走,隻是又害怕又固執地停在原地。
夜刀和紅樺退到林霄竹他們身邊。林霄竹看了眼他們灑的白沙,收口袋裏的白沙被灑了兩次, 隻剩薄薄的一層沙。
夜刀漠然地看著。
林霄竹看過去,阿婆們擠在一起,煙散開,隻剩餘星的火苗。她們固執地在那裏沒有往後退,嘴裏低聲念著什麼,手上動作卻小很多,顯得有些緊張。
林霄竹掏了掏從兜裏又拿出兩張符紙,捏的有些皺巴巴,一股腦塞進寂君的口袋裏。
四周平地起風,淩晨的天沒有破曉,昏沉的繞著一點淺白的光,結界在那一點淺白的光裏碎裂開。
黑影衝過結界,蹦跳地速度很快,飛奔跳入人群,紅襖婆婆有些驚慌地攏住撲向來的黑影,然後驚叫起來。
黑影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濃稠的黑影垂下,紅襖染上血,是一種更豔麗的色澤,她不可置信地開始念叨什麼。
離遠了聽不大清,後排的人見了,有些驚恐地想上去幫忙,最後可能又覺得幫不了,跌跌撞撞地往他們這裏跑。
夜刀冷笑一下,過去三下兩除二地扯開幾隻黑影,那幾個被傷害的婆婆捂著傷口,顫顫巍巍地開始退後。
紅襖婆婆怔了片刻,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了夜刀一眼,也還是腿腳不便的跑了起來。
夜刀揮手揚了收口袋裏最後的一層白沙,白沙漫進厭惡中,在轟倒的樹灣火裏沉降,她揚手揮了一隻蝴蝶。
紅樺心臨神會,帶著他們順著蝴蝶的指引跑了起來,隊伍速度不快。
隊伍普遍年紀不小,紅縣的人稍微小一些的也是中年的年紀,跑起來速度自然不快。
夜刀在隊伍後邊斷後,黑影還算好處理,但是數量太多了,好在他們跑了一路沒什麼危險。
臨近進入地窖的時候,林霄竹回身看了眼,青灰的天空裏敞著的臉顯得更陰沉了些,越壓越低的雲海,降下濃重的一隻青灰色的腳,像是從雲層裏緩緩蘇醒的巨人。
風從巷中呼嘯過來,穿堂而過,滿地都是枯葉,風裏又是那一陣一陣細碎的叫聲,從不遠處傳來,像是嬰兒的啼叫。
紅襖婆婆進門的速度頓了頓,紅樺強製性地扶了一把,林霄竹下了地窖的樓梯,夜刀也跟著下來合上了石門。
地窖裏是旋轉的樓梯,旁邊安著燈條,順著樓梯往下,地窖看起來還算是整潔,沒什麼灰,堆著一些雜物,那群人疲憊的靠著牆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