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已經到了尾聲,秋日的寒風席卷了整條街道,七號路盡頭的咖啡廳裏沒什麼生意,冷清的過分。
咖啡廳二樓,淺黃色的燈帶,透出一份溫暖的氛圍,靠窗的最後一排,兩個女孩麵對麵的坐著。
林嘉抬眼看對麵的人,竟遙三年沒有絲毫變化,容貌比以往更多了一份柔和,但仔細瞧,柔和的外表下又透著一份清冷。
竟遙裏頭穿著吊帶的碎花長裙,外頭披了一件西裝外套,頭發是回國前染的棕紅色,畫著淡妝,眼角還有些未退去的疲憊。
外頭的街道上,車聲和人來人往的吵鬧聲,和這咖啡廳裏悠揚的音樂有些格格不入。
終於,悶了許久的烏雲,終於響了一通雷,大雨傾盆而下,樓下街道的小巷子裏,多了許多道飛奔的影子。
聽著雨聲,竟遙有些犯困,她淩晨才下了飛機,到酒店睡了不到兩個鍾,就被林嘉打電話叫了出來。
林嘉,作為竟遙十年的好友,她對於眼前這位美女丟下她,跑去美國待了三年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今天,終於把人盼了回來,早等不及把人叫出來先罵上一頓了。
“咱們的大美女還知道回來看看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忘了我這號人的存在了。”林嘉陰陽怪氣的開口說。
竟遙終於收回望窗戶的眼神,開口的語調沙啞,又帶著一絲撒嬌:“忘誰也不能忘了咱們的小嘉姐,我可想你了。”
林嘉看竟遙那刺眼的笑,別過臉冷“哼”了一聲說:“誰不知道你,見一個愛一個,我這個舊人,指不定被你扔在哪個犄角旮旯裏,沾灰去了。”
“怎麼會呢,”竟遙單手撐起頭,對著林嘉展開笑顏,語氣又甜了幾分:“別人怎麼能比得上我們的嘉姐,前凸後翹,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
林嘉聽竟遙這番話,抬頭瞪了她一眼:“算了,總歸現在你也回來了,當時不辭而別的事情,也就不跟你計較那麼多了。”
竟遙眨了眨眼,一副小孩子的模樣:“我的行動力多好,你前天打電話跟我說想我了,第二天我就買了飛機票。”
林嘉伸手翻攪著咖啡,沉聲道:“你確定這一次是回來看我的?”
竟遙點點頭,湧上來的困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尾有些發紅,看上去格外惹人疼惜。
林嘉緊盯著她,片刻後歎了口氣:“阿遙,你回來的事情,湘司知道嗎?”
竟遙愣住身子,呆了幾秒之後,淡淡的笑了一聲,“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他身邊那麼多人,總有那麼幾個聽到了風聲,去通風報信的。”
咖啡廳裏是一股淡淡的咖啡豆的香味,透著一絲苦澀又帶著點香甜,竟遙點的黑森林,在此時上了桌。
她還是喜歡這家店的蛋糕,不甜不膩,上頭的黑巧克力,是剛剛好的味道。
竟遙安靜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的溫柔乖巧,特別是吃到甜食的時候,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甜膩的味道。
林嘉看著竟遙把一勺蛋糕放進嘴裏,整個人透著滿足的模樣,略帶無奈的開口:“你和湘司的關係知道的人不多,他圈子裏人是不少,但也沒幾個認識你的。”
竟遙點了頭,又叉了一勺蛋糕,奶油巧克力的味道在口腔裏散開,她整個人透著滿足的眯起眼睛。
“認識我重要嗎?”
竟遙吃完了那小小的一塊蛋糕,拿紙巾擦著嘴角,開口道:“認識與不認識,也隻不過是我們倆嘴巴裏的那一句話罷了,對他來說,可以一筆帶過,對我而言,也就是一句玩笑話。”
她開口的語調清冷,完全沒了之前那副甜美的模樣。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男人把手裏的手機放回口袋,朝角落裏走去。
外頭大雨傾盆,帶著寒風。
男人用高大的身軀摟住懷中的竟遙,雨傘朝著一邊傾斜,雨滴順著傘的弧度滑下,濕透了半邊的西裝。
車子停到麵前,男人彎腰拉開車門。
竟遙回頭擺了擺手,叫林嘉早點回去,等哪天天氣好些,兩人再出去逛逛。
林嘉點了點頭,看著男人彎腰護竟遙上車,關上車門後,又從後方繞了半圈,從另外一邊上了車。
車駛入主路,竟遙望著車窗,雨滴順著軌跡,她望著車窗外頭模糊的街道。
這是她生活了許多年的城市,從小學到初中,從高中到大學,她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年。
現在,終於回來了。
身後,男人湊過來的身子帶著溫度,竟遙被他摟進了懷中,有些冰冷的手心被男人握進手裏暖著。
她笑著,打著哈欠說:“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