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薑茶又吹了一晚上空調,昏昏沉沉幾天後,章南生還是病了。
以前這種小病小災是他最頭疼的事。
演員生病,最好是傷了胳膊斷了腿,這樣你休不休息別人都誇你敬業,但如果你因為感冒這種小事缺席什麼活動,那可就犯大忌了。
章南生之前就有幸中過招,好在虱子多了不怕咬,而且咖位在那,很快就被其他更有熱度的腕兒們壓下去了。
但在這裏就不一樣了,他可以心安理得躺在床上休息,隻要不得什麼絕症,生病就能被他當成休假。
早上顧淮臨走前叮囑葉叔給章南生煮了些中草藥,單是聞著味兒章南生就要口吐白沫了,他可不想英年早逝於被藥苦死。
俗話說,吃藥病一周,不吃病七天,再想到藥的苦味兒,章南生便陽奉陰違地把葉叔煮好的草藥倒進馬桶了。
還是特意等著藥涼了再倒的,他的思路是萬一下水道有哪隻偶然風寒的生物,喝了草藥痊愈了還能感恩他一下。
他也好給這缺了大德才有的命積積德。
倒完藥又一個翻滾兒躺進了柔軟的席夢思裏,鼻塞耳鳴眼皮沉,他很快就睡過去了,
暈暈沉沉間不知睡了多久,就聽見門外響起敲門聲。
一時間還以為是在現實裏,想到能隨意出入他家的就隻有鄭易了,眯著眼睛喊了句:“鄭易,你自己不是有鑰匙嗎?”
門外停了片刻,一道聲音響起:“鄭易是誰?”
這一聲徹底把章南生驚清醒了,他一骨碌坐起,理了理眼前的狀況。
他穿書了,是個替身,白月光是鮑詼,鮑詼在門外。
所以鮑詼為什麼在門外?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門外:“正義……正義之道,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你沒聽過這首歌嗎?”
鮑詼眉頭緊皺起來,原本他自降身份過來見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平民就已經夠屈就了,現在這個人滿口胡言亂語,說著說著還唱起歌來了,不會腦子有什麼毛病吧?
他想了想自己今天的目的,還是忍住了轉身就走的衝動,輕聲慢語道:“沒想到你唱歌,還……挺好聽的。”
他可是圈內五音不全的代表人物之一,這點章南生還是有數的。
聽見這麼不實誠的話,他就更質疑鮑詼今天上樓來找他的目的了。
葉叔竟然也不攔?
門外又繼續道:“我聽說你是阿淮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所以今天有時間專門過來和你認識認識。”
阿淮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這是在示威?
“那你等我一下,我整理整理就出來見你。”章南生說,“現在實在不好意思見人。”
這幾天劇情一直沒什麼進度,好不容易npc找上門來了,他可不想放過任何刷劇情的好機會。
“好啊。”鮑詼答應了一聲,到樓下等著。
為了激發鮑詼鬥誌,給劇情添磚加瓦,章南生特意從衣櫃裏挑了件金絲雀該穿的衣服。
下樓的時候葉叔正給鮑詼倒茶,見到章南生後滿臉愧意,章南生揮了揮手表示小事,都能理解,誰還不是個身不由己的社畜呢。
鮑詼慢條斯理接過茶,聽見身後響聲,立馬挺直腰背擺出一副正室的樣子,緩緩轉身看到章南生後,差點沒端住矜貴姿態把口裏的茶噴出來。
在他的情報裏,章南生與他五官六分相似,但自帶七分土氣、八分寒酸,就是住在金屋子裏也是上不了台麵的小麻雀,但眼前站著的人完全不是如此。
不知是不是沾了他這張與他相似的臉的光,麵前的人渾身透著一股閑散和從容的勁兒,帶著點肉的臉蛋和黑亮的瞳仁讓他看起來毫無心機,卻又能把這身定製版的hugoboss駕馭得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