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懲罰,你聽明白了嗎?”陸子期轉移話題,“聽明白了,我就該說你下一件蠢事了。”
柏渝剛準備表示按摩沒問題,他現在就能開始按,結果聽見還有下一件蠢事,他傻眼了。
努力回想了半天,柏渝都沒想到自己還幹了什麼蠢事。
“我拽著你一起上冰場,不顧你拒絕,帶你滑冰?”
“難道說,陸子期你聽見我跟師哥他們吹,你像我的童養媳?!”
說到這兒,柏渝驚恐不已,而後又向慚愧不已轉變,說:“對不起,我錯了!陸子期,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升起攀比心,說你對我言聽計從,像我的童養媳。”
原本要提他因錢潛通風報信,就把錢潛當做好兄弟一事的陸子期,詫異道:“你跟冰場的師哥們,說我是你的童養媳?”
柏渝摸了摸鼻子,說:“我吹牛皮的。他們都說你冷冰冰的,不好相處,我就——”
不用柏渝講下去,陸子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別人說他冷冰冰,不好相處,柏渝護犢子,肯定是變著花樣的誇他。估計是被帶偏了,順著冰場上師哥他們開玩笑的言論,吹噓他像童養媳一樣,對柏渝言聽計從。
陸子期說:“我知道了,這不算蠢事,不怪你。”
但凡柏渝有腦子,開了竅,都能從陸子期愉悅的神情,和言論中,確定陸子期有鼓勵之意。
——吹噓童養媳什麼的,不算蠢事,以後盡管說。
隻可惜柏渝沒腦子,也沒開竅。
柏渝此刻抓耳撓腮,問:“那我還幹了什麼蠢事啊?沒、沒了吧?”
陸子期還沒開口呢,柏渝又說:“不過陸子期你說我幹了,我肯定是幹了蠢事。嘿嘿嘿,那你懲罰我兩邊,讓我給你按摩兩回,怎麼樣?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看著笨拙討好自己的柏渝,陸子期心道:這種樣子,怎叫人忍住不去欺負,不去得寸進尺呢?
陸子期戳點了一下柏渝的臉,說:“傻狗。”
“最後一件蠢事是,你輕而易舉的跟人說,他是你的好兄弟。”
“柏渝,錢潛是你的好兄弟,那我呢?”
講這話時,陸子期目光灼灼。
柏渝不太明白,陸子期為什麼要用貓看見魚,狗看見肉的灼熱眼神,盯看他。他更不明白,為什麼陸子期這種眼神,讓他後頸癢熱,讓他心口鼓動如雷。
柏渝跟噎住了似的,用力錘了兩下胸口,又撓了兩下後頸。
他是想讓心口別跳那麼厲害了,想讓後頸別癢了。但看在陸子期眼裏,是坐立不安,是焦灼。
陸子期歎了口氣,心想:太急了嗎?
這時,心口鼓動恢複如初了,後頸也不再癢熱的柏渝,坦蕩又磊落的說:“陸子期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啊!錢潛那種好兄弟,怎麼比得上?兩個,不,十個?不對,是一百個!一百個他,才能跟你一樣重要。”
講完,又擠到陸子期跟前,嘿嘿道:“陸子期,你別唬我,我把錢潛當好兄弟,才不是蠢事兒呢!你吃醋了,對不對?”
陸子期完全沒有為‘吃醋’兩個字,讓心情有半分搖曳。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柏渝這個不開竅的蠢狗,所說的吃醋是哪一方麵的。
果不其然,柏渝長臂一展,勾攬著陸子期的肩膀,煞有其事的說:“我再給你講第一千七百六十二遍,陸子期,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沒有之一。就算我有其他好兄弟了,甚至有老婆了,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和爺爺一起穩居第一名!”
從八歲那年,因為另外交朋友,跟別人玩,惹哭陸子期後,柏渝每交一個朋友,都會說這種話。八歲到十八歲,記性不好的柏渝,卻記得他給陸子期說過多少遍一模一樣的保證。
重複一千多遍,每一遍都很認真,每一遍都蘊含赤子之心。
隔了十年,心意依舊沒有過半點動容。
陸子期很喜歡,很喜歡聽這份保證。逮住柏渝跟錢潛說的話,就是為了聽這份保證。
有這份保證,陸子期就能壓住心底偏執,等到水到渠成,等到柏渝開竅那天。
陸子期微微一笑,說:“我第一千七百六十二遍聽見了。”
講完,帶著柏渝往床上一倒,說:“柏渝,你現在開始可以完成你因撒謊的懲罰了。”
“給我按摩十五分鍾。”
“我要‘盲人’按摩,也就是說,你得閉著眼睛給我按。按錯位置了,或者按得我不舒服了,就得重新開始十五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