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美院的研究生畢業作品展向來受人關注,今年更甚。版畫係的牧安平再奪頭籌,拿下了公認的全場最佳。
之前到過全國大展的德國記者又來了,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國際版畫大師尼克勞斯先生。
尼克勞斯應記者的請求,站在牧安平的作品前發表了他的看法。
“這是我第一次為了看一件作品飛了這麼遠,我很想買下它收藏起來。可惜,它隻印了這一幅,並且捐給了這座美術館。”
作品不是牧安平捐的,因為那是牧安平在創作之初就決定了的,要送給沈為先的禮物。
作品是沈為先捐的,因為隻有放在美術館裏讓眾人觀賞,才能實現作品的最大價值。
沈為先對牧安平說:“我想看的時候,來這裏看就行了。”
牧安平憂心忡忡,提醒師父:“那您記得帶手絹。”
這一次,沈為先沒有踢牧安平的屁股。因為畢業展就意味著離別,再過不久,牧安平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牧安平的銀行賬戶在上個月進賬了一筆錢,三十萬整,來自穀心美。牧安平在唏噓的同時也很欣慰,穀心美能拿出這些錢說明她過得不錯。
他把這三十萬加上賬戶裏的餘額湊了四十萬出來,想要還給邊曉鈞,邊曉鈞拒絕了。
邊曉鈞的理由很充分,牧安平畢業後要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開工作室,用錢的地方多著呢。而他的錢一輩子都花不完,並且一直在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多。
他們是好朋友,好兄弟。邊曉鈞相信牧安平的能力,又何必急在一時。
牧安平覺得有道理,也不再和邊曉鈞客氣。
他在之前已經在學校附近看中了一個小二樓,一樓寬敞,可以做工作室,二樓有一室一廳,可以住人。
有了這筆錢他剛好可以去定下來,不需要向家裏求援。自從他的作品在線上平台越賣越火,他已經很久沒有向家裏伸過手了。
租了房子,又購置了機器和工具。牧安平本著創業初期要艱苦奮鬥的精神,能自己動手的絕不雇人。
找了個風和日麗的周末,牧安平和夏小冬一起去家居廣場挑家具、買家紡,又采購了一些廚衛用品。
午飯是在工作室裏吃的外賣,吃完了飯,工人送來了家具。牧安平跟著樓上樓下地忙,夏小冬就做一些洗洗刷刷,整理雜物的活。
等工人走後,又是一番忙碌,待到一切搞定已經到了淩晨。
學校的寢室早就關了門,工作室裏隻有一張床。
牧安平對夏小冬說:“去酒店給你開個房間吧,曉鈞有會員卡,奚諾每次過來都住在那,很幹淨。”
夏小冬咬著唇一動不動,就在牧安平準備幫她拿東西出門的時候,她忽然抬起頭說:“安平,我們訂婚了。”
一年後的暮春時節,京城美院的研究生畢業展如期開幕。
牧安平和夏小冬在展館內最受關注的作品前找到了邊曉鈞,一位衣冠楚楚的半百男士正在對邊曉鈞說:“如果對這個價格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商榷。”
邊曉鈞的笑容堅決而禮貌,“對不起,這件作品是非賣品。”
那位男士很失望,仍舊遞出了一張名片,“如果您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聯係我。另外,如果您有其他得意的佳作想要出售,我也很願意一看。”
“好的,謝謝。”
見來人走得遠了,牧安平興奮地問邊曉鈞:“他出多少?”
“八十萬。”
牧安平驚了一把,即使邊曉鈞現在小有名氣,卻也是剛出校園,八十萬買三幅油畫著實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