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城的夏末蟬鳴不歇,尤為聒噪。
祁峋的班主任臨時請假,辦公室裏沒人,讓他一個轉學生擱這待得好生尷尬。
實在沒勁兒,祁峋站起身,辦公室裏頓顯逼仄低矮,那一八六的身高妥妥的優越矚目。
他朝門外走,走廊好像有幾個做題的同學在聊天,而聊得似乎正是自己。
“學委!聽說那轉學生是從首都來的啊?”
“真的假不了,好像還在國外待挺久的呢。”
“帥不帥?!”
“帥炸了!”
“唉他叫什麼啊——”
祁峋聞言微微一挑眉,帥,當然帥,但是隻看臉膚淺了,怎麼不問問他頭腦有多聰明。
他懶洋洋地用纖長手指勾開了門,而後特自來熟地打了聲招呼:“我叫祁峋。”
“……!!!”
門外那群受驚抬眸,寒毛都要豎了起來。
眾人抬眸望去,隻見他生得英氣俊朗,輪廓立體。
膚色又偏白,幹淨利落的少年感凸顯盡致,隱隱又透露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近距離靠帥臉驚豔了十班同學。
祁峋漫不經心又道:“你們好,食堂怎麼走?”
戴眼鏡的同學先淡定下來:“哇帥哥你好,食堂下樓左拐,十班歡迎你!”
祁峋挑唇:“感恩了帥哥。”
“講這種,新同學客氣了!”
“咱班老劉的崽崽生病了,你等久了吧?”
“話說你幹嘛想不開來我們這小漁城參加變形記嘛。”
“就是,大城市不香麼。”
“帥哥學習怎麼樣?來給解個題不。”
祁峋笑得懶散,挑了個正常問題:“學習成績?相當不錯。”
他餓得能生吞倆白切雞了,瞄了眼那壓軸四棱錐奧數題,攤手,自動鉛筆獻上他手中,再空手畫了條輔助線。
唰的一聲,那線真他娘的又直又標準,而後大步流星離開辦公室。
留下的人互相傻了,眼鏡男學委若有所思:“我靠,我好像會寫了。”
“帥得我自愧不如,看來紀酌同學的級草位置不保啊!”
“唉?!不過他怎麼這個點去食堂啊——”
祁峋單手插兜往樓下走,放眼望去,曦光照盡漁城中學的寸土斑駁。
跟他一周前待的國際高中相比,實在不上檔次。
來漁城前,算命大師說他轉學後會命遇桃花,就這還遇個鬼的桃花。
作為地道的北方人,頭一回來這麼南的地方,總能嗅到一股空氣中混著的海鹹味兒。
祁峋嘖了聲,真的上頭。
他是那種挺拔矯健的運動型帥哥,身高腿長。
那一身短袖牛仔褲球鞋,瞅著簡單,哪樣不是七八千的牌子貨。
直白來說,他就是一養尊處優的少爺,轉學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等同於吃飽了撐的。
“要了命了。”
走到一堵u型牆,祁峋愣是沒找到食堂在哪。
他翻開導航正打算繞過去,長腿倏然一頓。
不過往前幾步,少了牆麵隔絕,祁峋瞧見好幾個人被毆打倒地,發出哀叫聲。
“?!”
這麼刺激呢,剛轉學就遇上校園打群架的了。
贏了那人的嗓音清亮好聽:“滾。”
當下,夏蟬在耳邊呼鳴,時間卻仿佛靜止。
頎長白晳的少年轉過身來,淺瞳漂亮,五官精致,當眼神涼薄地瞥來,輪廓的柔和頓時銳利化,周身也勾勒出強烈的孤僻感。
祁峋一愣。
初來乍到這座旅小城時,爛尾樓,空蕩車道,房地產泡沫,市區像座空城。
祁峋對漁城的印象確實不怎麼好,可當下的感覺又太他娘的直白露骨了——
他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