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春夏交接之際,天氣晴朗,日頭高掛,在一片鬱鬱蔥蔥的幽深密林中,本不該如此寂靜,一位隻眼睛帶著眼罩的高大男人獨自快跑在林間小道上,手上緊握著滴著鮮血的武器,似棍非棍,似劍非劍,更奇怪的是背上還背著一個竹簍,似乎是在逃命,如此行狀平添一股肅殺之氣。驀地,那男人腳步一頓,幾十個手拿各種武器的蒙麵黑衣人從周圍樹叢間飛竄而出,直指男人背上的竹簍,那男人倒是個狠人,不退反進,手拿武器,身姿迅猛,且戰且進,過了幾招就從包圍圈中脫出向前奔去,再看那些黑衣人,竟已死傷大半。
在激烈戰鬥中,蒙眼人一時不察,竹簍被黑衣人一把挑高,拋向天空,那竹簍下降過程中頂蓋被風吹開,裏麵裝的竟是個小嬰兒!還好那蒙眼人武功高強,迅速解決完黑衣人抱住了下落的竹簍。那竹簍裏裝的雖是個小嬰兒,在一陣劇烈顛簸中嬰兒睜開眼,還在迷迷糊糊間就感到一陣失重感,眼前豁然大亮,一睜眼竟然看到了天空,那嬰兒心想:什麼情況!我不是死了嗎?我在哪?原來那小嬰兒身體裏是個穿越而來的異世成人之魂。還未等看清周圍環境,就感覺幾滴溫熱液體滴在臉上,本想伸手拂去,可抬起手一看確是個肉坨坨軟綿綿的初生嬰兒的小手,此時耳邊傳來皮肉被破開的聲音,又是一陣失重感,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隨後一切歸於平靜。
突然,一個壓抑的聲音傳來:
小姐呢
我趕回來已經晚了,整座城的人都在殺她。
這是小姐的孩子?
是。
還活著?
活著。
給我看看。
眼前的頂蓋被掀開,陽光透進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那張嚴峻冷酷,不苟言笑的臉。那男人看著嬰兒,眼裏漸漸被水霧彌漫,他伸手想抱抱嬰兒,卻被蒙眼漢子擋住,隨後眼前重歸黑暗,竹簍被蒙眼漢子抱起準備帶走。
你要帶他去什麼地方?
安全的地方。
我既然回來了,京都就是最安全的。
小姐遇害,你和你的黑騎為什麼不在京都?
我聽命行事,你是說這件事背後還有人藏的更深?
這座城裏的人,我,不信任!
你就這麼帶他走了嗎,你能教他什麼啊,五竹,你功夫高絕天下,隻會殺人。
你也一樣。
話畢,蒙眼人抬腳就走。
站住,有一個地方適合他。
哪裏。
儋州,你知道的,老太太就住在那裏
說完,五竹便帶著竹簍離開向儋州走去。
其實,這小嬰兒身份大有來頭,是那個一手創建天下第一商庫——內庫和慶國最神秘的政府機構鑒察院的女人葉輕眉的兒子,隻是樹大招風,擁有太多好東西惹人眼紅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葉輕眉死前給這個孩子取名範閑,讓他落在戶部侍郎範建名下,作為一個私生子。
時光荏苒,慶國京都,範府,範建在房間外走來走去,坐立不安,原來是範建的夫人經過十月懷胎正在生產,宮裏的太醫在範夫人生產前就說懷的是雙胞胎,生產有很大的危險,此時產房裏伺候的丫鬟婆子進進出出,神色緊張,步履匆忙隻聽見產婦痛苦的哭嚎,突然產房內接連傳出響亮的兩聲嬰兒啼哭聲,“生了,是兩個女兒!”範建立刻奔進房中,可此時範夫人卻因為生產大出血已是油盡燈枯,她握著範建的手說:“我自知時間已到,生死有命,我無緣陪著老爺白頭到老,隻望老爺疼愛我們的兩個女兒。”說完便撒手而去,隻留範建一人抱著兩個孩子坐在床邊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