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之處 小山村一角(1 / 1)

國秋山,紅楓葉落。

一年又一年的辛苦,老天終於開了眼,讓飽剝削的農民迎來了一個喜慶的豐年。

偏僻的石村,有著十多戶十來號人,三四十畝的田地圍繞著這個稍稍有些與人間隔離的小地。正值傍晚,炊煙傍著夕陽,和著微風,把這一片天地染黃。

小孩追著土狗,在鄉間的小路上歡笑,水牛悠悠,靠著村邊的榕樹休憩。割稻來的手推車套在老牛身上,緩夕陽。路上金黃的水稻不爭氣的往車外跳,有時主人開心,在車上哈哈大笑,有時又不忍心停車把它起。

金色的麥田裏不時露出幾個黑黑的小腦袋,騎在車上的主人有時看到就會大罵,你個小崽子,糟蹋了糧食,要挨餓過冬啦。這時,有些小孩會哭起來,有些會臉上發白,有些會咬牙切齒,有些又會假裝哈哈大笑。到這時,騎在車上的主人就會得意洋洋,大笑地拍老牛,哼著歌走了。

田裏的小腦瓜會垂頭喪氣地出來,腿上裹滿了泥土。

蜻蜓飛了起來,繞著這金色的蹈旋轉,是一個人笑了,然後是一群人笑了,他們又追蜻蜓去了。鄉間的田野,在傍晚的夕陽下,跑著一群沒有悲傷的裹著金色衣衫的孩子,這些孩子在金色的麥田裏,而這麥田,在金色的國秋山裏。

夕陽總是短暫的,好的事物許是老天也不給人過多的享,它是陳酒,不能豪飲,隻能慢慢地品。

夜色接替了夕陽,可鄉間田裏的笑聲還沒停止。青蛙囂著蟋蟀的歌聲,附和著這一刻,好似永恒的笑聲。孩子總是無憂的,可從小孩長大成為大人的父母卻總能把這種小孩的好破,而繼之以另一種好。

這不,一個又一個的小孩叉著腰,拿著鞭子,滿臉焦急和怒的父母一個個的拎走了,有些小孩挨了鞭子,帶著哭聲走了。有些小孩聽到哭聲,笑著挨著鞭子走了。很快,這鄉間的小路上,隻有青蛙和蟋蟀的歌聲還在繼續了,它們倒不為帶著笑聲的小孩的離開而停止自己快樂的吟唱,因為它們知道,明天的笑聲依舊會繼續,就像那些離開的哭聲。

統一的瓦房標著差不多的生活水平,可相似的食材卻在各家的廚房裏飄出了不同的味道。明天,或許是後天,在村裏的小操場上,就會有人說,王家的蒸、趙家的煮、錢家的煎、孫家的炒了。往往這時,小孩都會互相攀比,當然也少不了不服氣之間的相互毆。不過在抬頭不見頭見的小村裏,很快他們又會重歸於好了。

月色升上了山頭,而鄉間的小院裏,是家庭一日聚餐的興頭。

阿爹!我們天吃麼啊?

小崽子,我們啊,天要吃一份大餐咯!

阿爹,麼大餐啊?

阿爹笑了,沒有言語。往往這時,急性子的小孩就會轉向慈愛的母親。

阿媽,你看,阿爹又要跟我賣關子了!阿媽,你看阿爹不告訴我你就告訴我嘛!

阿媽笑了,慈愛的去廚房端來一碗紅蓋住的凸起的碗,崽子,你開看看!

小孩把紅一掀,小嘴頓時哇了一聲,阿爹阿媽,我們天竟然吃米飯了,說,就急不可耐的抓起筷子,快地往嘴裏扒來了飯。

阿爹阿媽互望了一眼,笑意從心底升了起來。

慈愛的媽媽輕輕撫摸著小孩的頭,崽子,慢慢吃,來,吃點青菜,然後好長高高的。說,還不忘把桌上唯一的一碟青菜給夾出大,往小孩的碗裏送去。

阿爹阿媽這時端起了碗,哧哧的喝起了碗裏的稀粥。

吃大的小孩抬眼,看到阿爹阿媽隻有水的稀粥,問道,阿爹阿媽,你們不吃米飯嗎?

阿媽笑了,傻孩子,我和阿爹不喜歡吃米飯哦。

阿爹也笑到,崽子,我和阿媽幹活流汗太多了,口渴,所以隻喜歡喝粥哦。沒事,你吃吧,不要浪費啊!

嗯,小孩似懂非懂,又扒起碗裏的米飯。

時間不知不覺的劃過,破窗外,月兒已到高。在寂靜的夜晚,鼾聲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