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怒氣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我要和我喜歡的人結婚,這是我的自由。”
“媽,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在你麵前那幅乖巧的樣子都是裝的,再說了,怎麼能就這樣讓一個外人隨便進我們宋家的門!?”
“您為了騙我來這場訂婚宴真是煞費苦心,但這次我不能再依著您了。”
門內傳來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了洛池遠的耳朵裏,他識趣地收回了開門的手。
他穿成了一本恐怖狗血小說裏的炮灰男配,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原主的臉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臉上的痣都長得都在一個位置:在左側的鼻尖上。
在接下來的劇情裏,炮灰男配將盛裝出席參加訂婚宴,然後主角攻挽著主角受出現當眾悔婚,他被當成笑柄下不來台不說,最終還因為引起了兩人的醋意,不小心在樓梯間慘死,成為了他們愛情的墊腳石。
好在,那場悔婚的劇情還沒開始,一切還來得及挽回!
門裏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發出聲響。
就在洛池遠實在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湊上前去聽的時候,屋裏的人竟是直接破門而出。
“我真不知道原來你還有偷聽的習慣?”
來不及閃躲,洛池遠就這樣直直地撞上了宋茗,眼角疼出了幾滴生理性的淚水。
我去,這人吃什麼長大的,肩膀怎麼這麼硬!
雖然力氣大小與洛池遠先前的沒差別,但原主的這具身子似乎自帶柔弱效果,磕了碰了都會泛紅在身上留下印記。
他本就膚白,此刻鼻頭紅紅的可憐模樣更是很難不讓人動起惻隱之心。生生像是因為宋茗說的話而傷心憋屈地流了淚水。但此刻的宋茗隻覺得這人慣會裝乖巧,這人的眼淚幾分真幾分假,沒人知道。
仿佛是為了像門內的人證明自己的決心似的,宋茗提高了嗓門,對洛池遠道,“你這輩子別想和我在一起。”
“…”
好好好,是是是,對對對!
洛池遠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但他也隻敢在心裏翻。
為了活命,他一下子做出萬分難過、卻又擔心別人為難,強撐著隱忍的樣子。
“宋茗,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這場婚事,你夾在中間也難做,讓我來和伯母說吧。”
聽到洛池遠這樣說,本欲離開的宋茗停下了腳步。
他怎麼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原先的洛池遠若是聽到自己這樣說,肯定會硬拉自己母親出來,再鬧個雞犬不寧。
“洛池遠,你最好說得是真的。”
“我怎麼敢耍花樣呢。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強求你。”
洛池遠影帝上身,想著月末卡裏個位數的餘額,泫然欲泣道,“你沒有戴我送給你的戒指,即使它並代表不了什麼…”
他側目瞥向宋茗的右手,那是原主攢了大半年工資買的,而且是專挑他們相識的紀念日送的,宋茗又不喜歡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更別說戴了。
從“理”上來看,宋茗當然有權利不戴,但從“情”上看,他確實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況且這炮灰雖然又作又蠢,但愛他是真的。
宋茗被他這樣一看,竟然覺得有些心虛,默默地將右手藏到了身後。
對方的動搖太過明顯,可洛池遠的進攻遠還沒有結束。
“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我放你走。”
一般人說這樣的話難免讓人起雞皮疙瘩,但洛池遠不一是一般人。
他這張臉和原主的性子幾乎不搭邊,甚是清冷,單是瞧著他微微垂目,眼睫上沾上些淚珠,鼻頭微紅,卻還是強撐著精神的模樣,任誰看了心裏頭都會不由得有種對不起他的愧疚感。
“我現在還有點事…”
無法做決定的時候,人往往會下意識選擇逃避。
話畢,宋茗隻給洛池遠留下了一個背影,慢慢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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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遠在心裏默默倒計時。
在不遠處走廊盡頭的轉角處,宋茗又飛快地補充了一句,“我媽她已經休息了,你就別打擾她了。”
他說這話時的聲音小極了,並不想讓洛池遠聽見似的,臉一下子紅到耳垂。說完,他也沒再管洛池遠的反應,快步走了。
等他走遠了,洛池遠這才鬆了一口氣,盡管宋茗這樣說,他還是決定敲響房門。
“誰啊?”
“伯母,是我,洛池遠。”
王芝蘭很快為洛池遠開了門,“池遠啊,快進快進。”
眼前的婦人是原主母親的好姐妹,原主母親去世後,是她一手撮合了原主和主角攻的婚事,原主死後最傷心的就是她了,不論開始還是最後,她都待原主如親生兒子一般。
剛一進門,洛池遠見王芝蘭扶住自己的額頭,一副難受的樣子,心下了然,她這是舊疾複發,再加上之前和宋茗吵了一架,此刻有些頭疼。
“伯母,我來幫您按摩。”
“好,池遠有心了。”
微涼的手指輕輕按上太陽穴,洛池遠的手法嫻熟,王芝蘭放鬆地躺在椅子上,微眯著眼睛。
“現在不早了,你怎麼還不休息啊。”
見她發問,洛池遠沒開口說話,隻是給她按摩的手隨著身子微微顫抖,王芝蘭轉頭見他眼眶微紅,她一下子心疼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阿茗那個臭小子又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