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年關將至,賀州城的山匪終被繳獲,方仲何回京述職。
陳延卿與洪老也平安歸來,楊氏歡喜的不得了,與郝嬤嬤二人親自下廚,做了滿桌佳肴。將洪老,李道長二人也請到家中,共度新年。
席間,幾人舉杯共飲。
新年著新衣,阿菓一襲飛蝶紅衫,梳著雙環髻,一左一右綁著紅絲帶。因著靈智師太的調養,膚色越發白皙,眉眼如畫,似畫中仙童。
一舉一動皆風雅大氣,早不是曾經咋咋唬唬的女娃子。
李道長撫著花白的長須,笑咪咪的對著陳延卿道:“阿菓將來定有福氣!”
陳延卿多喝了幾杯,神色有些許迷離,回敬李道長:那就多謝您老人家吉言。”
待酒過三旬,家家戶戶都鳴放鞭炮,
震耳欲聾,漆黑的夜色也渲染光亮,為新年的熱鬧平添光彩。
陳振麟扶著大醉洪老與李道長二人,上了馬車,送回玉林書院。
阿菓幫著郝嬤嬤收拾碗筷,楊氏摻著陳延卿回房。
溫熱的帕子擦了擦臉,陳延卿清醒了不少,低頭望著楊氏替自己解衣扣,眼中有些憂愁,不似席間歡喜的模樣:“夫人,這次方兄回京述職,若是順利。往後我可能就要離家了?”
楊氏疑惑抬頭:“這是何意?”
陳延卿低下頭,湊近妻子耳邊密語了幾句。
楊氏捂住嘴,驚呼一聲:“那群山匪是瓦剌人?”
脫下長靴,陳延卿背靠搖椅點點頭:“不錯,雖然此戰得勝,但瓦剌人的心思絕不止於此。有其中幾人已經逃回關外,勢必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楊氏不由擔憂,蹙眉歎氣。
陳延卿握著妻子的手,語重情深道:“若隻是繳匪,聖上不會看重我。隻有抵禦外族,才算真正立功。”
楊氏哪裏會不懂這些,想起陳淑琴,問道:“剿匪之事是國公府提醒你,難不成他們也知道那些山匪是瓦剌人?”
在陳延卿發現山匪是瓦剌人喬裝後,就與洪老幾人商議過。但幾經探查,都沒有結果。
可這機會擺在眼前,不得不狠狠抓住。
陳延卿搖搖頭:“若國公府不知,那便是陰差陽錯,讓我撞了大運。若國公府知道,那其勢力不可小覷。”
方仲何回京,當著滿朝文武麵說出山匪實為瓦剌人,並舉薦陳延卿在此戰役中的功勞,京城的這個新年又掀起了一陣風雨。
與此同時,瓦剌大軍自嶺南以北的交接處虎視眈眈。
聖上下旨將陳延卿封為四品驍騎將軍,方仲何為正三品安南將軍,率大軍平定。
方仲何在回嶺南時,已是開春。為保安全,方仲何將大軍安置城外,自己與幾個副將前來頒布聖旨。
陳延卿跪在地上,得償所願,滿腔的豪情壯誌。
楊氏與郝嬤嬤歡喜的泣不成聲。
“臣叩謝聖恩,必粉身碎骨平定外族之亂。”陳延卿深深叩首,接上聖旨。
方仲何一把拉起陳延卿,開懷大笑:“陳兄,我不負你所托。如今你光明正大的與我一起迎這場惡戰。痛快!”
楊氏也起身,熱切道:“我備些酒菜,方將軍你們用完再走吧。”
方仲何搖搖頭:“嫂夫人好意,本不該推脫。可是戰事緊急,怕是即刻就要出發。待來日我們旗開得勝,再飲個痛快也不遲。”
楊氏點點頭,拿出收拾好的兩個包裹,雙眼含淚,萬分不舍。
這次出征,陳延卿也想讓兒子一同前去曆練,又讓趙伯派了兩個有些功夫的女娃來保護妻女。
阿菓將自己繡了一個月的兩個護身符分別帶著父兄身上。又拿出一串水月庵的佛珠舉到方仲何麵前:“方伯伯,這佛珠是我在庵中求的,也保佑你平平安安。”
方仲何忙接過,不曾想自己也有份兒。拍著陳延卿的肩膀羨慕道:“可惜我隻有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不曾像你有個這樣討人喜歡的俊女娃娃。”
幾人寒喧幾句,便出征了。
為隱人耳目,洪老與李道長也在大軍出征的半月後,一同前去。畢竟這一戰,至關重要。
楊氏與阿菓在門口看著他們越走越遠
直到人影消散,楊氏看著阿菓揶揄道:“你怎麼想起來給你方伯伯求一串佛珠?”
阿菓挑挑眉,得意道:“師父教我這麼久,我豈能這點長進也沒有?”
楊氏撇撇嘴:“現在你師父可成了你最親的人了!”卻也明白,靈智師太確實把阿菓教的極好。
趙伯送來了兩個女娃,一個叫順心,一個叫順意。同是十四歲,長得清清秀秀,話不多。
楊氏看兩個女娃功夫不錯,人也敦厚老實,便想著好生□□一番,將來長久的留在阿菓身邊。
順心,順意兩人每日輪流護送阿菓上山,可阿菓時常宿在靈智師太處,三四天才回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