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時間下來,離州能請的大大小小的大夫都請來過府問診了,可都紛紛搖頭離開,連診金都未收。
就在君淮準備張貼告示網羅天下名醫的時候,昌寧醒了。
“醒了?我進去看看。”君淮邁步進去。
這次君府川沒攔著他。
昌寧被殷顏輕扶起來,伸手摸了摸腦袋。
君淮見狀便看向林氏,“敢問大嫂,今日問診的那些大夫,可有將幕籬取下?”
“我朝禮法嚴謹,那些大夫自然知曉,就連診脈也是隔著紗巾。”林氏又笑著補了一句,“我也不曾。”
殷顏輕附和,“是這樣的,姑娘的幕籬我也沒動過。”
昌寧沒有說話,自己下床,避過了殷顏輕的攙扶,徑直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碗送到幕籬下,剛剛觸碰到唇邊就被送回了桌上。
君淮一直看著她,見此,朝屋外喊道:“白舟,去泡一壺熱茶過來,速度要快!”
外麵的白舟答應了一聲,緊接著,夜幕中有人影移動。
“多謝。”昌寧衝君淮點頭,又看向林氏,“今日讓君少夫人勞累了。”
林氏笑笑,“不打緊的事,要說勞累,我這小叔子可在屋外等一天了,連中午飯都沒吃。”
“嫂嫂!”君淮有些不悅地看了林氏一眼,轉頭滿眼歡喜看著昌寧,“餓不餓?我讓人傳膳?”
昌寧點點頭。
君府川年紀大了,早回去歇著了,林氏又在這裏待了會兒功夫,臨走前給了君淮一個自己掂量的眼神,便離開了。
白舟提了一壺熱茶進來,君淮接過,給昌寧倒了一杯,又摻了桌上的涼茶,拿手碰了碰茶杯壁,試了試溫度。
“給。”
昌寧接過,送到幕籬下的唇邊小口小口地喝著。
殷顏輕覺得自己太多餘了,給白舟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對視一眼,又看向昌寧和君淮,隨後十分默契地悄悄走出去。
“你……”君淮“你”了半天也沒說出第二個字來。
昌寧放下茶盞,正好在這個時候下人將晚膳送來了。
“一起吃吧。”
昌寧坐下,君淮就坐在她對麵。
昌寧夾了幾筷子菜,見君淮不為所動,不由問道:“不餓?”
“沒。”君淮往嘴裏扒了兩口飯,咽下後道,“你這樣吃飯會不會不太方便?要不我出去吃?你把幕籬摘下來。”
“不必。習慣了,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吃飯。”
“哦。”君淮又往嘴裏趕了一口飯。
一時無話。
昌寧飯量很小,隻吃了小半碗就擱下筷子。
君淮趕緊往嘴裏送了兩口白米飯,匆匆咽下。
“怎麼就吃這麼一點兒?是不是這些飯菜都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昌寧搖搖頭,“我自己身體原因,不能多食。”
“那……你……今天?”
“老毛病了,讓貴府添了不少麻煩,實在抱歉。”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重點是你沒事就好。你不是說你會醫術嗎?難道真應了那句話——醫者不自醫?”
昌寧依舊搖頭,“不知道,我自幼體虛,動輒一日就要睡上七八個時辰,少有清醒。家師說,這是先天不足引起的,打娘胎裏帶出來的,他目前也沒法子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