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我看到媽媽幾乎把這段時間購買的所有食材都取了出來,一一擺放在廚房正中的桌子上,將整張桌子都沾滿了。
在正式開始動手之前,媽媽忽然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卡特勒熱情叫道:“卡特勒,過來一起幫忙!”
……不,他隻會背對我們冷冷一笑,鳥也不鳥我們。
但我再次失算了。
大概是因為聖誕的氛圍讓卡特勒那冰冷的心也有所回暖,聽到媽媽的呼喚,他麵無表情地回過頭來,那雙如同天空般美麗卻時常帶著嘲諷的眼睛此刻似乎帶著一絲……不知所措?
我眨了眨眼,卻見那眼睛裏已經恢複了平常的嘲諷,就好像剛剛隻是我的幻覺——不,肯定是幻覺吧,他那樣的人,怎麼會露出不知所措這種脆弱的表情呢?
在我自我否定的時候,卡特勒已經轉過了頭。
——看吧看吧,雖然我沒猜對前頭,但我好歹猜中後麵了!
我正要安慰一下媽媽被卡特勒無視的動作傷到的玻璃心,眼角餘光卻瞥見卡特勒關掉了電視機,倏地站了起來,嘴角微勾,噙著一抹不屑的笑意向我們走來。
我頓時就驚嚇到了。
先不說他那不屑的笑,單單他這聽話的行為,就讓我有種打開他的大腦看看他是不是哪一根神經搭錯了的衝動。
我處於廚房外圍,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用一種極低的聲音哼道:“收起你那惡心的表情!”
我立刻驚醒。
我用傳說中以眼殺人的絕技反瞪回去,卻發覺對方早已不在原地,而是在我看來殷勤地走到媽媽身邊……站在一旁看著。
眼看著我“廚房小幫手”的地位可能會動搖,我再也顧不得思索這隻吸血鬼為什麼忽然變得聽話了,立刻也走到媽媽身邊,盡量不著痕跡地擠開卡特勒,殷勤地對媽媽說道:“媽媽,我可以幫什麼忙?”
媽媽正在忙著對付火雞,聽到我的話,抬頭用下巴點了點一旁的生菜道:“就先洗一下那些生菜吧。”
“好的!”我得意地瞥了卡特勒一眼,屁顛屁顛地跑去洗菜了。
洗完生菜放到一旁滴水,我又順道將土豆也給洗洗切了。
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媽媽的一聲驚呼,“天哪,你的刀工真好!”
我好奇地回頭,卻見卡特勒正將切好的洋蔥絲放入盤子中。
我立刻放下手邊的事,幾步走到他們身邊,等著看下一場表演——既然能被媽媽稱讚,就說明他的刀工那是真的很好了。
可是,我剛靠近,卡特勒就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斜過來一眼,十分幹脆利落地放下了刀。
“……”我無語地看著他抱胸冷冷地盯著我,竟頗有些進退兩難的感覺。剛剛隻是因為好奇才跑過來的,此刻我才發覺,我的行為實在是太給卡特勒麵子了,我就應該不理不睬才對!看看吧,他現在臉上那種仿佛代表著“就是不給你看”的欠扁笑容,實在是令人恨得牙癢癢。
“好了孩子們,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媽媽見我們倆相互對視的詭異狀態,拍拍手說道。
媽媽說的對!
我立刻轉開視線,懶得理卡特勒了。
之後,我幫著媽媽做聖誕大餐,而卡特勒似乎不願意再露一手,隻杵在一旁看著,媽媽就幹脆讓他回去看電視等飯吃。卡特勒自然是也不推辭,利落地回到沙發上坐著了。
一直忙到近五點,這一頓大餐才徹底搞定。
看著咦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事物,我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看吧,這裏麵可少不了我的功勞呢!
洗洗手解下圍裙,我們三人在餐桌邊圍坐下。
我們家沒有什麼特殊的信仰,所以也沒人祈禱,媽媽一聲令下,我們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當然如果卡特勒不要一直擺著副誰欠了他一百萬的臭臉就更好了。
總之,今天這一天算是愉快地過去了。當我洗過澡神清氣爽的在床上躺下的時候,我的嘴角還帶著笑意。這樣的平安夜,才叫平安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