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開始的冷淡矜持,似乎這才是她原本的模樣。
到底還是個孩子,雖然聽說她父親早逝,但母親卻很寵愛她,她的生活水平不算特別好,但也不差。
陸越惜看著鄒非鳥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失神,想著這些事的同時未免關聯上另一個人。
這個人初接觸時也是如此的冷漠寡言,甚至更為孤傲陰鬱。陸越惜和她關係再好的日子裏,她也鮮少對她笑,大多沉默不語,隻由陸越惜一人在旁邊嘰嘰喳喳。
葉槐就像是一塊冷硬的石頭,裏外如一,叫人如何敲打,都隻難以窺得她內心深處。
也許和她的童年有關,父去母病,外無可以依靠的親戚,家裏困苦破敗。而且最關鍵的,是她那喜怒無常時不時哭罵孩子埋怨命運不公的母親。
陸越惜見過葉槐的母親幾次,然後被她瘋起來罵人的模樣嚇得不敢再去。
她不明白為什麼葉槐還如此深愛她的母親,任打任罵,從不抱怨,甚至還會認真虔誠地把她的模樣畫下來。
葉槐深愛她母親,她的母親也許同樣深愛她。隻可惜這份深愛在殘忍零落的現實麵前不堪一擊,時常被她忽略遺忘,隻有不斷向周圍人發泄怒火和怨恨才能讓她喘口氣。
不過對於別人家的家事,陸越惜一向不多插手,所以看著葉槐終日陰沉少言的模樣,她雖然擔心,卻也無可奈何。
陸越惜邊吃邊想,並未讓鄒非鳥覺察到她的心不在焉。所幸菜色不多,隻盤中一小份,不然她今天吃了兩份,可能會撐得走不動路。
她因為想起了葉槐,不免有些心事重重。鄒非鳥卻很有點高興似的,一路上止不住看她,像隻被喂食後想和主人玩樂的家養文鳥。
陸越惜開車帶她四處逛了逛,欣賞了下甌城江邊的夜景,這才慢吞吞開去了鄒非鳥工作的那家酒吧。
時間已經有些遲了,都快到十二點了。鄒非鳥不停地打著哈欠,車裏又安靜,陸越惜開車到的時候她都眯著眼睛睡著了。
這段時間期末,可能她比較辛苦,人都比初見時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陸越惜試探著摸了摸,隻摸著點瑩潤的皮肉。
養個人怎麼還養瘦了?暑假非得給她養的白白胖胖,不然她老爹可能要念叨她。
陸越惜邊想著邊推醒她。鄒非鳥揉揉眼睛,尚且茫然:
“這麼快就到了?”
陸越惜看她那副難得的迷糊樣,笑了笑:
“困了就快點說完快點回去,回去洗洗睡覺。”
鄒非鳥“嗯”一聲,下了車。陸越惜自然而然的跟上,前者還有點奇怪,不過沒說什麼,隻等著陸越惜過來,和她一起上了樓。
雖然夜色已深,但周圍很多店都還沒有打烊,燒烤攤大排檔也擺上不久,正進入熱鬧的夜市生活。
酒吧一如既往的嘈雜喧囂,還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煙酒味。
陸越惜皺起好看的眉,她雖然也抽煙喝酒,但很少在鄒非鳥麵前。這孩子還好把這工作辭了,不然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健康都得受影響。
不過聽說她高考後還要來。
陸越惜想起這個,幽幽地盯著在裏頭如魚得水找著“薑姐”的鄒非鳥。
到時候非得把她攔下來,如果她需要兼職賺錢的話,就把她安排進自家公司打打雜好了,還能學習點商業知識,總比在酒吧當侍應生調酒師好。
這酒吧後頭有幾間休息室,那薑姐就是在那其中一間休息。
鄒非鳥看了看四周,人滿為患,又看見陸越惜被音樂吵得一臉煩躁隱忍的模樣,便讓她跟著自己去了後台,讓她待在自己經常休息的那間房間,這才去找薑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