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跟朋友玩到很晚才回家,腦袋昏沉,困的撐不開眼皮,來到家門口,輸入密碼開門,屋裏的燈光讓她眉頭蹙起。
抬頭看去,本該漆黑一片的屋內開著燈,沙發上坐著個穿著奇怪的男人,陰鷙的眸光掃在她身上,這一眼好似讓她墜入冰湖,神情微僵,徹底清醒。
向後退兩步,什麼都不想就轉身跑,不停的按電梯鍵,電梯在很高層短時間內下不來,迫不得已向樓梯間跑去。
“站住!”
身後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腳下跑的更快。可惜有人比她更快,剛推開樓梯間的門,胳膊就被一股蠻力拽住,猛地一拉。
時清控製不住的向後,差一點點倒在男人懷裏,她捂著腦袋,聲音發顫:“裏麵的東西隨便你拿,放過我!”
男人眼神森然,嘲諷一笑,說出一段荒唐至極的話。
她聽到怔在原地,手臂被鬆開都忘了逃。
屋內。
時清倒杯水端起喝一口,回眸看向沙發上頭發比她還長的男人,眼睫微垂,輕聲問:“能告訴我你是怎麼來的嗎?”
表麵輕鬆,心裏很慌亂,雖然他長的不錯,可看她的眼神像…要把她撕成兩半。
剛才在門外,他居然說自己叫宋璟衍,是她書裏的宋璟衍。
時清覺得他是從哪家醫院跑出來的神經病,可他整個人和書裏的宋璟衍太過吻合,連頭上束發的發冠都一樣,衣服是宋璟衍死去那天所穿的。
她深信不疑,反正也跑不掉,就跟他進來了。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來的。”宋璟衍嗓音沙啞,死之前被人一劍刺穿喉嚨,導致現在說話的聲音很難聽。
時清放下水杯,大膽朝他走過來,定眼看著他神情,試探道:“那你都知道什麼,能告訴我嗎?”
宋璟衍抬眸,瞳仁黑的如墨,並不掩飾眼底深處的戾氣,聲音嘶啞刺耳:“我知道我的一切是你給的,對於你,我不會善罷甘休。”
他向來睚眥必報,別人傷他一下,他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更不要提給他無盡榮耀,又讓他狠狠摔進無底深淵的人。
時清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一步,手指微微蜷縮,後怕悄然升起:“你的意思是,你想報複我?”
她害怕,心髒好似跳到了嗓子眼,理智尚存,沒有露出一點恐懼,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她文中的宋璟衍還有待考量。
宋璟衍沒吭聲,無聲的沉默更像是默認。
時清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卻是無用功,指尖不斷的發抖,不安道:“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人在這裏,但凡做出一點違法的事情都逃不掉。”
“你說得對,我不打算輕舉妄動。”宋璟衍抬眸,眸光森冷到讓人後背發涼。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同時,接收到了這裏所有的信息,法律法規他都知道,一個人靜靜消化了兩個小時才看到時清回來。
時清一點都笑不出來,轉身背對著他,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越來越像宋璟衍了,這麼荒唐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默默來到離男人最遠的沙發旁,拿起抱枕抱在懷裏,這樣才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安全感,出聲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走?總不能一直待在我這裏吧。”
她沒說走是回書裏還是離開這間公寓,前者聽著更荒唐,至於宋璟衍離開公寓能去哪兒,這不關她的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宋璟衍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抬起腳向時清一步步逼近,回答道:“我不知道怎麼回去,更不會離開。”
每向前走一步,時清就往後退一步,直到腰碰到餐桌,退無可退,前麵又是令人恐懼的存在,默默舉起懷裏的抱枕擋在身前,低下頭,不知道做什麼。
“我要留下來,找到適合報複你的辦法後慢慢折磨你,讓你也嚐一下眾叛親離、受人唾罵的滋味兒。”
男人陰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聽進耳中無端打了個寒顫,這就是宋璟衍在書裏的下場,比他描述的還要悲慘。
“在想到報複你的辦法之前,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如今的我沒有法力,你不用擔心我對你下黑手。”
“真的?”暫且保住一命,時清放下抱枕抬頭看他,眼睛亮著碎光,很漂亮。
宋璟衍盯著她的眼神一動不動,自嘲道:“我從不騙別人。”
這句話她是信的,宋璟衍年少被人欺騙過,最痛恨的就是謊言,怕就怕他恨她入骨,趁她睡著動手就壞了。
時清被他注視著,渾身不舒服,往旁邊移了一下,“你不打算離開,是想在我這兒住下?”
“你不同意?”宋璟衍對這個世界不熟悉,出去後不知道去哪兒,唯一認識且有聯係的人是時清,其餘人一無所知。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時清覺得她要是敢說不同意,宋璟衍就算真的不出手,也會在心裏記恨她一次。
點頭,一個不字都不敢說:“同意,當然同意!”
時清脫離了他的視線,緊繃地脊背放鬆下來,將抱枕扔到遠處的沙發上,逃跑似的往次臥的方向跑:“我去給你收拾房間,你別進來。”